不愧是搞文学的大家,听到好词好句,立刻要问是谁作的,估计还想见见作者,与对方切磋一二。可惜她和刘禹锡的时代差得有点远,应该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正想找个借口含糊过去,但转念一想,自己是来带苏蕙离开的,等她去了现代,这些早晚都能知道,何不直接说明?
说不定还有助于尽快说服她跟着自己走。
因此,她便收回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微笑着道,“这话说出来,苏娘子或许很难相信,但这篇文章的作者乃是出生在四百年之后,名叫刘禹锡。至于我为什么能得见,那是因为我来自一千五百多年之后的未来。”
她原以为苏蕙会对自己的话提出质疑,认为自己是疯魔了等等。
然而苏蕙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说出口的话却是,“那是四百多年之后的人写的?既有这样的珠玉华章,想来还有别的?”
满脸期待向往之意。
袁宵忽然意识到,要把这么一个人拐回现代去,实在是太容易了。虽然五千年灿烂的文化历史,在传承之中散佚失传的不知凡几,但光是留下来的东西,就已经足够人们倾其一生去学习了解,还未能学尽了。
对苏蕙这种人来说,哪里还有比现代更好的地方?
在她这里,往前值得追溯的,也不过只有屈
原宋玉,汉朝骈赋,以及一些古体诗、新乐府罢了。但是往后一千六百年,文学发展臻至成熟,先后出现了南北朝的宫体诗,唐诗宋词元曲明清,灿烂华美,无法言表。
“那当然!”她在苏蕙的注视下肯定地点头,“光是唐诗宋词,就一辈子都读不完了。哦,唐就是我说的那位刘禹锡所生活的时代。他不但文章写得好,诗歌也极佳,人称‘诗豪’。”
“他作过什么诗?”苏蕙并不是袁宵说什么就信什么,立刻追问。
袁宵微微一顿,忽然卡壳。她当然背锅刘禹锡很多诗,但那句话怎么说的?书到用时方恨少,诗到背时想不起。
幸好她毕竟久经语文课本考验,总算慢慢想起书上学过的一首,“有了。巴山楚水凄凉地……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果然极好。”苏蕙几乎是立刻被带入了诗中,问道,“这位诗人想必仕途不顺,但却能强健精神,令人钦佩。我观最后一句,似乎是应答之作?”
“是这样没错。”袁宵都想给她竖个大拇指了,“刘禹锡因卷入朝堂斗争而被贬在外二十三年,其后被召还京,回城时路过扬州,在这里遇到了另一位大诗人,同样被贬谪的白居易。筵席之上,白居易写了一首诗赠他,其中有‘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一句。”
见苏蕙满脸想往,袁宵琢磨着都已经说到了刘禹锡,当然是要再多说一点,最好勾得她日思夜寐,非得跟着自己去现代见识一番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