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她过分强大 第73节(1 / 2)

【那好。】

    系统给出一个罗盘样的物品,宋春时按照指示,把上面的指针拨了几圈,眼前空间忽然出现水波纹路。

    她深吸口气,坚定地向前跨出一步,踏空感骤然传来,身体以超越极限的速度飞快下坠,周围黑漆漆一片,偶尔有光芒一闪而过,还有些奇怪的物体悬浮其中。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前方光芒大盛。

    宋春时眯起眼睛,适应几秒后再睁开,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棵柳树下,树后是矮矮的围墙。

    她迟疑着走出这个角落,仔细打量周围的一切,平静的湖泊、湖边低垂的柳树、塑胶跑道、来往或匆忙或悠闲的人们……

    “好像是我家附近的公园……”宋春时语气不怎么确定。

    这个公园占地不小,平时她的活动范围只在另一边,眼前的风景看起来有点陌生。

    她抱着行李慢慢走着,迷茫地左顾右盼,仿佛迷路的孩子,直到看到一条熟悉的小路,眼睛突然亮起,惊喜道:“是这里!”

    她拔腿就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风在耳边吹,小鸟在枝头鸣唱,夏日的阳光略显灼热。

    宋春时一口气跑到一条巷子口,才停下脚步。

    这是县城老区随处可见的小巷,窄窄的石板路,各家门前连着屋后,脸盆、矮凳随意摆在门口。

    正是饭点,不知谁家在炖鱼,香气霸道地侵入鼻腔。

    宋春时忽然就想起自己穿越当天的场景。

    那是暑假里寻常的一个周末,她吃过早餐,打算去附近书店看书,顺便蹭蹭空调。

    出门的时候,看见邻居黄婶蹲在家门口杀鱼,一边跟她隔壁的周大妈聊天,说自家那个考上公务员的女儿,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每个周末要回家吃饭,自己还得赶早去菜市场买鱼炖汤给她喝,真是生来讨债的。

    周大妈就夸她女儿孝顺有出息,话题一转,亮出自己耳朵上锃亮的金耳环,说是儿子儿媳新买的,她不要,小两口非要送她,这么小一对两千块,还说是什么大牌子,小年轻花钱就是没打算。

    两人扯着嗓门抑扬顿挫,把路过的宋春时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在两人唱双簧般的背景音中走出小巷,等再抬眼,面前不是熟悉的街道商铺,而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她就这么穿到了荒星。

    现在黄婶的女儿应该已经喝上鱼汤了吧?

    宋春时漫无目的地想着,站在巷子口,不知为何,心里无故生出一股胆怯,不敢往前迈步。

    “春时!吃饭喽——”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哎!来了!”宋春时下意识应声。

    应完才发现,脸颊不知何时湿漉漉的。

    她常去的那家书店,就在巷子前面那条街,老城区平日里总是很安静,有时她忘了时间,爷爷就会站在家门口喊人,中气十足的嗓音,能传出一两条街。

    “我回来了。”她喃喃着。

    宋家的老屋在巷子尾,前头是个临街的门面,现在门面已经出租,宋老头带着孙女住在后面小院里。

    把午饭端到院中树下,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宋老头开始念叨:“出去野就不知道回来,放假作业也不写,等剩个一两天,又没日没夜地赶。白天游门走四方,黑夜点灯补□□,说的就是你这小兔崽子。”

    以往这时候,他家那个小兔崽子,就会嬉皮笑脸凑上来,晃着他的胳膊撒娇耍赖,这次却安静得反常。

    宋老头狐疑地看过去,忽然眯了眯眼,“你——”

    宋春时心顿时提起来,她虽然把自己的脸复原得七七八八,但人长高了一截,还穿着跟出门时完全不一样的衣服,不知道爷爷能不能认出她。

    “你出去捡垃圾了?”宋老头道。

    “啥?”宋春时一脸迷茫。

    宋老头皱皱眉:“我说你背个破麻袋干什么,还不放下过来吃饭。”

    宋春时扭头看了眼自己肩上的“破麻袋”,打包行李的时候,手头一时没有合适的行李箱,她就用迷彩布随意扎了个包裹,别说,确实挺像拾荒人员御.用装备。

    宋老头哧溜哧溜吃了两口面,指着另一碗又催道:“赶紧来吃,等一下坨了。”

    “哦。”宋春时把包裹放在墙角,因为里面有金砖,放下时发出沉闷的声音,走过去坐在石桌边,端起碗筷,也开始哧溜哧溜吃面。

    滋味熟悉的一碗面下肚,宋春时提着的心也落进心底,放下碗筷的时候,还好奇道:“老头儿,你没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宋老头没理她,顾自把碗筷收进厨房,哗啦啦洗干净,出来时不声不响将院门关紧,然后大刀阔斧往她面前一坐,沉声道:“说吧,你这兔崽子惹了什么祸?”

    “谁惹祸了,”宋春时不服,“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干了什么大事,说出来吓死人呢。”

    “那你吓死我试试。”宋老头道。

    “那不行,我就你一个爷爷,吓死了谁赔我?”

    “行了别瞎扯了,”宋老头斜她一眼,“从小到大就是这德行,在外面惹的事越大,回家越能扯。”

    宋春时摸摸鼻子,只得老老实实道:“老头儿,你知道什么是穿越吗?”

    从那天早上走出巷子口,到之后荒星几年,再到首都星,半小时后,宋春时终于将自己这段经历大致说完。

    宋老头僵坐原地,如一株古松,苍凉无言,良久,缓缓起身,迈着略有些踉跄的步伐走回房里。

    宋春时坐着没动,她知道爷爷是找奶奶去了。

    老头命挺不好的,青年丧发妻,中年丧长子,临老小儿子还不孝顺,扔了个拖油瓶给他,人生苦闷无趣,又无人倾诉,只能说给已逝之人听。

    房间内,宋老头小心摩挲着妻子年轻时的照片,这张含笑的脸,跟他大孙女多像。

    他张了张嘴,嘴唇颤抖,“素云呐,我们的孙女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