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一个孩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吃了不尽的苦头,只是稍微想一想,宋老头整个心口就疼得要裂开。
宋春时坐在院子里发呆,过分敏锐的听力,让她能听到屋内的声响。
老头大概抹眼泪了,声音听着有些含糊。
其实她想过,要不要编一些美好的谎言,让老头以为她一穿越就过上了好日子,只是这种事经不起推敲,多问几句就会露馅,况且以后两人一起去星际,她过去在荒星摸爬滚打的经历,全星际人都知道,老头早晚也会知道,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让他清楚真相。
直到日头偏西,宋老头才从屋里走出,面色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常。
宋春时从凳子上跃起,凑过去笑嘻嘻道:“老头,我现在比你高多咯,之前还以为你会认不出我。”
“我还没老眼昏花到那个程度。”宋老头没好气道。
亲手养大的孩子,别说只是长高一点,就是长成三头六臂,他也能认出来。
宋春时挠挠脸颊,看到被自己抛在墙角的行李,赶紧跑过去拖出来,喜滋滋道:“爷爷快来,看我给你了带什么特产。”
破麻袋一样的包裹拆开,露出里面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科技产物,以及底下三块闪亮亮的金砖。
宋老头一看,眼睛差点没闪花,用手指着献宝的孙女,你你你了老半天,才说出口:“你打劫人家金库了?”
“就这么点东西,哪需要打劫金库。”宋春时拿起五十斤的金砖,上下抛了抛,“是我自己挣来的钱买的,放心吧,肯定不会有警.察找上门。等我把金砖卖了,咱们去县里最大的酒楼大吃一顿。”
宋老头冷不丁问:“这金砖你准备怎么卖,卖给谁?”
宋春时疑惑道:“卖给金店呀,街上那些店铺,门口不是整天写着高价回收金银首饰吗?”
“是呵,卖给金店,然后用不了半小时,警.察就过来把你带走,以后有人管你的饭了。”
宋春时抛砖的动作顿了顿,满脸不敢置信:“为什么,干嘛抓我?”
“谁家正经人会拿五十斤的金砖去卖?你金子从哪来的?地里长的,树上摘的?”宋老头反问。
“这个……”宋春时卡壳,卖五十斤的金砖就会被人怀疑么?
她很快想到一个主意,“那就直接卖给国家。老头,我不是跟你说咱们这里过几年要有大灾难么,等我告知官方这件事,让他们帮我把金砖换成钱不过分吧。”
宋老头点点头,“这倒是条路,那你跟我说说,你准备去找哪个人?”
“呃……”宋春时又难住了。
没回来前,只想过提前告诉官方几年后流星雨的事,现在被爷爷一问,她才发现,这得去找官方的谁呀?
别说官方了,就他们这个小县城,县长是哪个她也不知道,社区主任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难道要去首都吗?”宋春时苦恼皱眉,直接闯中央办公厅,会不会被当成极.端分子击.毙?
虽然她有能量盾护体,死倒是不会死,就是感觉有点太兴师动众。
宋老头摇头叹气,这孩子虽然个子长高了,看样子本事也长了不少,心眼却还是一个都没长,就这样独自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过了好几年,没被人骗走真是祖宗保佑。
“行了,把东西收起来,一会儿我打个电话,看你蔡师兄这两天能不能来一趟。”
宋春时把包裹里的东西拢了拢,好奇道:“蔡师兄是谁?”
“你还没周岁的时候,他在武馆跟我习武,后来去了警官学院,现在是咱们县里警队队长。”宋老头解释。
“咱们武馆还出过这样的人才。”宋春时挺意外。
宋老头听了有点不高兴,“不然你以为我这老头就教不出像样的学生?”
“谁说的,我爷爷厉害着呢!”宋春时连忙拍马屁。
“少贫嘴,把东西拿回你自己房里,藏好了别让人发现。”
“先等一下,”宋春时把治疗仪拿出来,“这个放爷爷你的房间,平时腰痛腿痛就照一照,喏,开机按这里。”
她打算给老头演示一下,结果宋老头大手一摆,“这有什么难的,一看就会,根本不用学。”
他满不在乎拿着治疗仪回房,等走到宋春时没看见的地方,立刻稀罕地捧在手里左看右看,“小玩意儿还挺别致,怎么用来着?”
他回忆着孙女说的,在仪器光溜溜的表面摸索,忽然——
“欢迎使用n-677型治疗仪。”
“嗬!”宋老头吓一跳,差点把治疗仪丢出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嘴里咕哝,“说的什么鸟语?”
翻来覆去弄了老半天,仪器终于发出蓝光,他尝试着照射自己小腿,顿时,一股说不出冰凉舒缓的感觉传来。
这条腿常年抽筋,有时疼起来,真恨不得拿刀切断,就算不发作,也总是钝钝的疼,然而此时只是被照了几分钟,他再站起来走走,感觉就像生锈的链条上了新油,出门跑两公里都没问题。
“真是好东西哇。”宋老头连连感慨。
想到孙女如此记挂他的身体,就不由满心熨帖。
“哼,整天在我面前炫耀儿子女儿多孝顺,我一个孙女顶你十个!”宋老头嘴里哼哼着,也不知道跟谁较劲。
宋春时回到自己房间,地方不大,靠墙摆了张床,临窗一套桌椅,外加书架跟衣柜,没有别的装饰。
对于这间屋子来说,它的主人早上才出门,于宋春时而言,却已有好几年没回来。
她有点生疏地左右看看,发现桌子上暑假作业摊开在第一页,才写了几个字,目不斜视上前,把作业合起来,随手丢到角落里去,“走你,以后再也不用写了。”
【这就是宿主从前的住所吗?很有历史感。】系统道。
宋春时吐槽:【老旧就老旧呗,还历史感,你什么时候变文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