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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德本来应该一得到消息就逃跑,可惜他的儿子是个赌徒,前几日把钱都输光了。事情本来没有什么,地是跑不了的,秋收后他能拿走乡亲们九成的粮食,粮食换了钱,洞也就堵上了,往常皆是这般。”卢近爱解释道,“如今凤阳被吴王打了下来,各路商人又听闻殿下回乡的消息,故技重施是不可能的,他只好亲自去抢钱,搏一分生机。”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能出得了凤阳?”

    “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是人?殿下和朝中的聪明人呆久了,恐怕很难理解芸芸众生拼死一搏的想法。”

    朱标想了想,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会等乡亲们无路可走后,率领大家聚众闹事。”卢近爱道,“凤阳即将成为帝乡,如果出了反贼,那些酒囊饭袋之徒便再也不能冷眼旁观,总会推出一个弃子来解决问题,到时候我主动承认自己是主谋,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则危机可解。”

    “可是那样他们依然不会去动刘德,反而会把你给问斩。”

    “只要能为民抗争,生死算得了什么。”

    朱标闻言,仔细端详卢近爱的脸色,发现他果然是认真的,没有半分虚伪地认同自己所说的道理,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妥了。这次回乡最大的收获不是成精的凌霜侯,也不是什么刘英刘继祖,是这位字胜欲的卢近爱!

    “卢先生,可有出仕的想法?”

    卢近爱一愣:“殿下不觉得我说话太直吗?”

    “说话直算得了什么?”朱标道,“只要说的话是对的,再怎样直也无所谓。”

    此话一出,老是不受待见的卢近爱显然十分感动,眼眶红了一下,回答道:“回殿下,草民的确有出仕的想法,可我不能平白无故去做官,还是等朝廷开了科举再说吧。”

    “院试,乡试,会试,一层层考上去要到什么时候?”

    卢近爱道:“能考到什么时候就考到什么时候,殿下给我开了特例,叫别人怎么想?”

    刚说出怎样直也无所谓的朱标立马被怼了一下,他无奈道:“那你先和我会应天,我给你安排一些庶务,省得在这里把柿子树给吃秃了。”

    “咳。”卢近爱有点尴尬,但还是道,“殿下不可,规矩不可以轻易更改,哪怕是庶务,也应该要走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