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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久成跟在岑闲身后,目光往自家指挥使身边那拿着貂皮衣裳的俊秀青年身上一放,很快又移了回来,恭敬道:“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和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联名上书参您,说您御下不力,失察失德,诬告陈相,肆意妄为,故意使陈相死于狱中……”

    “几人长跪于太后宫外,太后向来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也只能召您回京了。”

    岑闲冷笑一声:“他们倒是清闲,有空来我头上动土。”

    张久成没出声。

    “还有,诏狱的锦衣卫是尸位素餐么?”岑闲锋利的眼刀看过来,一掌拍在了石桌上,“眼皮子底下让人死了!”

    岑闲平日里看起来温和,可动起怒来即便是一向胆大惯的江浸月都不敢过去。

    明眼人都看出来现在岑闲生气了。

    毕竟锦衣卫诏狱竟连个人都看不住,让他如何不气?

    张久成目光落在岑闲掌下石桌的裂痕,连忙跪下来:“属下已经罚过他们每人五十大板,指挥使现已回京,属下自会去领罚,万望主子网开一面。”

    岑闲声色冷冷:“自去刑房思过。”

    张久成松了口气:“是。”

    只是去刑房看着行刑而已,顶多吐上个十天半月,若是像上次罚去刑房受刑……那可就不堪设想了。

    而后岑闲梳洗一番,换上了锦衣卫黑色制式的官服,就准备去面见太后了。

    朔望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岑闲转过头,声音里面还有没消下去的冷意,但已经温和多了:“人你也送完了,是时候该回江南了。”

    大意是在他眼里,朔望就像是邻家的弟弟,总归有几分宽容。

    只是他没想到朔望是个不听话的邻家弟弟。

    眼前青年脚步一顿:“我不走。”

    他坐下来,颇有点胡搅蛮缠的味道,笑着说:“脚长在我身上,你就算赶我走,我也还是会回来的。”

    岑闲眉梢微动,语气平静,仍然是好涵养:“随你。”

    而后岑闲快步出了府邸,单薄的黑色官服扬起来,暗金云纹涌动,很快就消失在了门边。

    朔望嘴角的笑消了下去。

    累得快岔气的江浸月因为岑闲还要诊脉,干脆也不回安宁侯府了,进了院子,打着哈欠正要去补觉,见朔望衣服坐在地上不动,忍不住伸出脚碰了碰朔望的脚板底。

    “你这是在干什么,”江浸月艰难地睁开眼,“你和他吵架了?”

    也不算是吵架,朔望心想,不过他胡搅蛮缠要跟着,岑闲不乐意,就一言不发晾着他罢了。

    归根究底,朔望是舍不得和岑闲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