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岑闲知道。
“不是,”朔望挑了个折中的说法,“我只是担心指挥使嫌弃我。”
岑闲想起分别那日,他毫不犹豫放出的狠话,眼皮一沉,道:“那日我说的是气话。”
他说完之后又想找补两句哄一哄朔望,毕竟他们少时向来就是这样的,那时岑闲有千万种办法把朔望哄好。
但此刻饱读诗书的指挥使三瞬想不出一个词,十年没哄过人,一切服软的好话对他来说都是遥远的记忆,模糊不清,抓不到了。
朔望带着清浅笑意的话传过来:“想不到怎么哄就别哄了……”
似乎嘟哝了一声:“我也长大了,没有小时候那般不讲理。”
棋子下落,他们对弈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他们终于将这盘棋给下完了。
岑闲没输,但朔望也没赢。
朔望拍拍手,笑道:“指挥使手下留情了。”
若是岑闲拿出全部的实力,朔望这个半吊子早就被杀得片甲不留了。
棋盘上白子黑子互相厮杀,却也互相包容,朔望借着夕阳的余晖看过去——春日里难得见这般盛大的余晖——将岑闲苍白如瓷的脸渡上了一层金光。
他目光落在岑闲有些无色的唇,低声问:“指挥使那天为什么亲我。”
尽管他知道答案,却还是想听岑闲说。
岑闲指尖一动,波澜不惊的漆黑眼眸看过去:“我为什么亲你,你不知道么?”
朔望定定看着岑闲,没有说话,岑闲叹了一声,道:“阿朔,我心悦你。”
他站起身来,“你明白了么。”
朔望眼眶一红,想说我也心悦你,可是想到身上有的毒,又说不出口了。
他总算知道为何之前岑闲总想推开他,不止是因为想要护着他,更是因为……他要的以后,岑闲或许给不了。
正想着的时候,一股清苦的药香漫上来,岑闲吻在了他的嘴唇,很轻的一个吻,几乎如蜻蜓点水一般,像是错觉。
就在要分开的那一瞬,朔望忽然扣住了岑闲的腰,极其凶狠的吻了回去。
我不是岑闲,朔望冷静地想,我做不成君子,我推不开他。
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疯子。
夕阳折减,人影交叠。
待黑夜降临,小黑猫从屋檐上跳下来,亮晶晶的兽瞳往窗口一看,随即炸了毛,跑到花丛中去了。
猫被他们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