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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打开那封圣旨。

    小皇帝魏明文忽然庆幸起来,庆幸自己如今在众人面前还是个「傻子」。

    只要是个没有威胁的傻子,他总能活命,并且知道些秘辛来,反正不会有人防备傻子就是了。

    魏明文神色沉了沉。

    父皇也曾是个多子的人,皇宫中妃嫔众多,生下的皇兄皇弟人数可观,但最后却一个接着一个暴毙。

    在众多皇嗣里面,他算不得出众,籍籍无名,自母妃难产死后一直养在珍妃,也就是现今太后膝下。

    太后那时也有孩子,顾不上他,他落下池塘发了烧,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傻的,但恢复意识那日,只感觉有人摸着他的脸,叹道:“既然你傻了,我就选你做储君吧,其余的皇子,实在是不好掌控,还是杀了放心。”

    魏明文记得自己睁开眼,愣愣地看着自己这位姑母,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那个时候……父皇魏以韬已经病入膏肓,朝政把持在丞相陈相于和锦衣卫指挥使岑闲手上。

    经年日久,魏明文算是看出来了,岑闲有经世之才且算是还守些规矩,而陈相于实际上是个草包,这草包身后有高人指点,是以也还算过得去。

    至于这高人是谁……

    那也只能是那个要杀光皇子的姑母了。

    那遗诏得藏好,魏明文哀叹一声,毕竟当年自己父皇登基的方式并不怎么光彩——那想来这封遗诏里面定下的继承人,不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父皇。

    子不言父过,况且那昭王世子当年出逃,也不知活着与否,若是还活着……那必然又是一大麻烦,要是有心之人拿出这遗诏,再以天命所言随便找个冒充那世子,起兵谋反可就大事不好了。

    这世道,骨血兄弟尚且能自相残杀,又有谁能够相信呢?

    他那边正惴惴不安藏圣旨,岑府那边确是轻松得多。

    朔望正在和江与安沙盘推演,墙头上黑猫喵喵叫,一派和煦。

    朔望将小旗子插到了江与安地盘上的城池,拍手笑道:“江尚书,你又输了。”

    江与安无可奈何地看着沙盘,由衷道:“世子很有行军打仗的天赋。”

    “那是,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弟弟,”魏琛在一旁道,“自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弟了!”

    江与安:“……”

    虽然他很想说王爷也不必自卖自夸,但是一想到人家是王爷,他还是忍住了。

    “阿月让我问问你,你近日身体如何?”江与安问朔望。

    “还行,他调的药很好,”朔望道,“发作时已不怎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