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急得梦迢吹了一脸的雨,忙将伞递给他,“我想着你就没走远,这雨来得也太急了些!幸而你住的园子离这里不远。”
董墨将胳膊一抻,反将她拽进屋檐底下,见她雨浇得眉目淹淡,腮颊发白,便笑了下,抬额窥了眼天,“是来得急。”
梦迢品咂他这话有些歧义,闷不作声地朝另一边让了两步。旋即又想起来,原本就要以□□他,躲什么?又走回来,伞收了拧给他,“你拿去。”
风雨飕飕,又紧又急,伞也不大管用。董墨接过,又不走,“稍避一会再回去。”
不知是说他自己还是要求梦迢。梦迢果然在另一边门框歪定。两个人一时无话,只有雨声摧寒。
门内谁家在生火烧饭,饭食香打那粗粗一条门缝里飘出来。他们像是两个天涯沦落人,在慌乱的暴雨中初遇。
作者有话说:
董墨:梦儿,多希望你只是想骗我的钱。
梦迢:章平,我也很愿意你只是贪我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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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因此误(八)
后来梦迢回想,也认为这才是他们的初遇。此刻她不是张银莲,也不是一贯的梦迢,雨水将她藏污纳垢的心洗得空空的,使她像一个初生的人,心里尚未存任何苟且的痕迹。
独存在她心里的印象,就是雨落在路上,将那些大块大块没规则的石板洗得油光水滑,粗陋的缝隙里,疯冒出茵茵厚厚的苔藓。这条曲折巷子很长很长,不见首尾,她与另一位受困的人,忽然心有灵犀似的相视一眼。
董墨将淌水的伞倚在门上,翛然地抱起双臂,“十五那日,不如带上你妹子往清雨园去过节。省得你们姊妹俩的饭食不好做,少了冷清,多了又麻烦。”
叫梦迢犯了难,闷头想了半日。董墨不禁疑虑,她既然要哄人钱财,这会放着个大好时机又积黏什么?便歪着眼眱她,“想来你在济南还有什么亲戚,要往亲戚家去?”
“这倒没有。”梦迢勉强笑一笑,“只怕耽搁你的事。你们当官的,节下正是应酬的时候,来来往往都是要紧的人,我与玉莲怎好上门叨扰?况且非亲非故的,我们往你府上去过节,传出去,只怕于你的名声也不好。”
董墨满不在乎地抬起脸,“来来往往的那些人,没什么要紧,我的名声更是不要紧。只是你们姊妹姑娘家,倘有顾虑,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