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迢心里忽然觉得委屈,细细的嗓音带着点哭的意味。他简直本末倒置,只要他肯侵.占她,她不就属于他了么?
董墨也忍得艰辛,身.体是恨不得撞破她,但心里只怕是一场空欢喜。好在她在他的手上也是快乐的,她靡丽的神情给了他大半的信心,使他相信,她会来的,长久地住到他身边来。
后来梦迢的指甲把他的肩划破了,流了点血,他也顾不上,将手指抹在她嘴唇上,抹得亮晶晶的,又贴着亲她,“你会来的,是不是?”
梦迢眼上的绸带滑下来,檐外已经是日落了。红红的残阳映在他面上,有些末日来临的意味。梦迢不知道为什么,哭着埋在他胸怀里去,狠狠地点了点头。
晚饭过后,斜阳也烧尽,窗户吹进来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情.慾,理智又浮上来,梦迢认真思索起这个问题,趴在窗户上,偏着一张哀愁的脸,“你都二十五了,家里还没信过来说给你张罗亲事么?”
“我底下还有个兄弟没议亲,得先打算了他,才轮到我头上。”董墨笑了笑,歪着肩靠在窗台,在对面用调侃的目光睇她,“我都不急,你倒为我急起来了。”
梦迢面色微红,别他一眼,“你家里想给你定什么样的小姐呢?”
窗外箭竹簌簌地响着,问到这个问题,她是有些心虚的,心里像过了一阵风,沙沙地期待与失落着。她知道他在家不受重视,但这样的世家大族,就是再不受重的子弟婚姻也不能儿戏。
即便不要他娶什么名门千金,也少不得是清清白白的小姐,怎么也轮不到一个不清不楚的有夫之妇上头。
他前头还说要等她,梦迢那时听见,心下十分感动。这会想起来,前程也太曲折了些,未免灰心。
董墨看着她,心里自有一番打算。但瞥见天上圆月,又计较起她今夜终须与别人团圆。
他再大方,也难免有些吃味,便逗弄她,“像我这样的家世,少不得是个五品朝上大员家的小姐,知书识礼,明辨是非,相貌嘛……总不在你之下就是了。”
梦迢横来眼,盯他一会,怄上气来,捉裙跳下榻要走。董墨忙要拽她,“哪里去?”
却捞了个空,梦迢一甩袖就往外跑,“回家!”
这会天色黯然,蓝得像深不见底的海,风萧飒地吹,满园重叠障掩的花影树影如浪涛,哗哗地前仰后倒。
董墨寻了盏灯笼追出去,沿途满是模糊不清的密荫与嶙峋的山石,落红枯叶成路尘,烟迷雾锁成迷阵。他提着灯,向着那轮孤月跋山涉水,在衰烟茫茫里找梦迢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