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蓬莱宫宫门戍卫皆重新换防,人员可排查清楚了?
何琼之倒吸了口气,虚道:尚未。
幕宾奏疏梳理好了?
何琼之面红耳赤:臣学识浅薄,还在酝酿。
何大将军隔着食盒都能看清里头是碗汤饼,想来能力没甚问题,那便是刻意疏忽倦怠了。
龙之逆鳞,不可触,不可触啊!
周瑄合上书籍,冷鸷的目光落在他黢黑的脸孔,掷地有声。
稍后自行去领二十廷杖。说完停了少顷,补道:用这么粗的实心棍子打。
两手圈出碗口粗细,对着何琼之比划。
何琼之:.....
替补讲解的陆校书郎躬身进门,紧张的话音尖锐,好容易平复下来继续道:圣人,旧历中关于此处用的是定朔之法,极易出现连大月或连小月的现象,故而我等与太史局联合商议,定以进朔法取而代之,您看....
周瑄凝视着屋檐下,被风拦腰截断的冰锥,七零八碎跌落廊中,狂风卷积着帘幔,撕扯出暴躁的模样。
狭隘的快/感中隐约夹杂着几许不屑,恼怒和自嘲,他知道怎样能让对方难受,此时却因为无法尽情施展而觉得不尽兴。
顷刻后,他起身,淡声道:回紫宸殿。
雪片子兜头打来,经过廊庑,周瑄负手站定。
低低的笑声从西偏房传出。
他扭头,红漆木窗隔开两个天地。
屋内的人影挨得极近,像是拥在一块儿。
早知你在吃汤饼,我便不巴巴送来了,路上倒是捂得严实,可惜等你半晌,现下都凉透坨成一团,定是难吃极了。说罢,谢瑛从他手里夺碗。
云彦抱着往后一躲,笑:阿瑛亲手做的,别说是坨了,便是馊了我也全得吃完。
他大口咀嚼,边吃便温和的看向妻子。
谢瑛手臂搭在膝上,托着腮拨弄他腰上挂的青色香囊:你都好些日子没回去,阿娘每回看见我都抱怨,说你索性把家安在馆里是了,当初娶什么娘子。
云彦清润的眸中露出几分打趣:倒不知是阿娘原话,还是阿瑛借机讽我。
我诓你作甚,当真是阿娘原话。谢瑛直起身子,手却被云彦拉住。
他的手修长温暖,拇指一点点摩擦谢瑛的掌心,沿着细纹滑到指根,继而十指交握,另一只手顺势抚上谢瑛的眉,一点点移到唇角。
垂眸,淡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