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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臻与吕骞成婚六载,一直未曾有孕,如今吕骞境遇惨淡,云臻反而怀上,谢瑛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孟筱红着脸,半晌,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的纸,递给谢瑛。

    嫂嫂,旁的我不识得,但这方子上有附子和大黄,都是活血祛瘀的药材,臻姐姐好像不想要这个孩子。

    谢瑛没看药方,收过后折叠起来,低声问道:孟表妹,是四娘亲口同你说的害喜?

    孟筱拧着帕子,有点局促不安,是我自己胡乱猜的。

    晨起我消食的时候,看见翠碧端着一碗酸辣汤,又听她与旁人说臻姐姐最近胃口变了,总爱这些酸的辣的,晌午我来梧院坐,看见桌上摆的樱桃毕罗臻姐姐一个都没动,机缘巧合又发现了这张方子,才知道臻姐姐有喜了。

    孟表妹的心思委实缜密。

    宁愿是我想多了,但若真像我猜的那般,还望嫂嫂能阻止臻姐姐。

    好。

    申时二刻,天已经阴的密不透风。

    知道谢瑛不喜黑,白露多点了两盏灯,将屋里弄得亮亮堂堂。

    谢瑛对着那碗莲子羹看了许久,寒露不解:娘子,可是炖的不够软糯?

    谢瑛摇头,心里在想孟筱的话。

    看似赤诚,实则半真半假,梧院近两日报的饭菜里根本没有酸辣汤,樱桃毕罗倒领去不少,因着不是节令,云臻即便不吃也会霸占着。

    也就是说,孟筱根本不是从日常吃食里发现云臻有喜,藏头露尾,定然暗怀鬼胎,何况以她和孟筱的交情,远达不到谈论此事的地步,她断可以去告诉曹氏,可她偏偏同自己交代。

    碰巧,曹氏与姨母挑选屋舍,今儿宿在姨母新居,若要通禀她,怎么也得明日晌午。

    没想到,吕骞清早便再度登门。

    谢瑛将人请到前厅,又着白露去梧院叫人。

    吕骞看了眼桌上茶水,低声笑着感慨:我落得此等境地,难为弟妹不嫌弃,拿敬亭绿雪招待,这份情谊,吕骞当终生不忘。

    姐夫说这话自是见外,阿耶阿娘都记着姐夫好,每每提及总要嘱咐我不可慢待姐夫。

    他们如今忙着帮姨母家挑选屋舍,待闲下来自会与姐夫仔细说道。

    谢瑛一番话,将云家态度摆明,亦是安了吕骞的心。

    吕骞叹气:岳丈岳母通情达理,我此番过来也是想让四娘跟我回去。

    白露站在厅堂外,谢瑛起身过去听话。

    四娘子不肯过来,还嚷嚷着要出门,守院的护卫怕伤了她,被打的不敢还手。

    你亲自去说,若她想出门必须到前厅来一趟,否则哪都去不了,只能在梧院待着。

    谢瑛当真瞧不起云臻,她身上竟没有半分云家风骨,且不说吕骞没有定罪,便是真的被当今责罚,她也不该如此绝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