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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瑛特意用冷水洗过脸,搬了张圈椅坐在床头。

    抢钱之事对崔氏影响不小,直到深夜仍不敢入睡。

    她睡不着,便也不让秦菀睡觉,借口头疼着她床前侍疾。

    秦菀困得直打哈欠,偏又没法子,硬撑着困意与她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打从谢宏阔流放,崔氏脾气变愈发古怪,时常刁难秦菀,变着法让她难受,她年岁渐长,睡眠时辰却大大减少,故而此时也不觉得累,反倒一肚子话想找个人说。

    帮我倒盏茶,要银针。

    她摸着蔻丹,掀开眼皮瞪了眼秦菀,秦菀眼眶发红,好脾气的走到圆桌前,倒了盏银针茶。

    今儿那荷包别要了,沾了血不吉利,回头烧掉。

    秦菀抬头,淡声回她:好。

    崔氏不太高兴她的态度,遂言语也是颇为不耐:下回也别去你选的这家铺子,掌柜的不靠谱,眼瞧着咱们被人抢了偷了,还无动于衷,往后不许照顾他家生意。

    阿娘,不关那掌柜的事,但凡任何人碰见,都会想着自保。

    崔氏冷笑:叫你不许便不许,跟长辈顶嘴算什么,是不是觉得你阿耶流放,没人给我撑腰?

    儿媳没有这个意思。

    别忘了,四郎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们两人是血亲,论亲疏自然比你更加厚道。

    秦菀觉得好没意思,索性不再还嘴。

    她婆母本就明艳刻薄,事事逞强,以自我为中心,一旦忤逆她的心意,她便将你贬的一无是处,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出来。

    阿耶流放后,她这毛病更是频繁,若单为难她还好,崔氏经常拿临哥儿撒气,小孩子看不懂,却知道祖母不大喜欢他了。

    好几回夜里都哭着醒来,说祖母掐过他的肉,屁股,大臂,后背,秦菀掀开看了,心疼的不行,白日跟崔氏讲,崔氏却说她大惊小怪,小孩子不听管束,打两下算不得什么。

    崔氏不喜她走神,叩了叩小几,不悦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烦你了?

    秦菀想点头,又怕激的她爆发,只得违心回道:不是。

    我只想找个说话的人,你看看咱们谢家,如今还有谁和我亲近,不只有你了吗?等我百年,谢家所有东西也都是你跟四郎的。

    你便多包容我,别说不得,说两句便跟我掉脸子。

    儿媳不敢。

    崔氏笑,满意的啜了口茶,叹气:得亏咱们四郎出息,不然像今日帮咱们抢回荷包那厮一样,家里人不得日日提心吊胆,这就是混子,没出息,一辈子没指望。

    秦菀蹙眉:阿娘,人家好歹帮了咱们,为咱们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