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能把仇恨牵连到不相关的人身上,十一娘,是我没能顾及阿蓉的心情,如果那夜我早些回去,陪她用了那顿晚膳,或许她根本不会死,千错万错我死也不能偿还,我...
他喉咙上涌,呕出一口血。
谢瑛仿若未见,余光扫到司徒慧,她似抬了下眼,又默默低下去。
如果可以,我会让你死一千回一万回,你放心,你总有机会。
谢瑛冷冷说着,站起身来。
阿姊如今何处?
澹奕咽下腥甜,闭了闭眼喘息:阿蓉葬在我澹家祖坟。
谢瑛走到司徒慧面前,此时她躬身低头,谢瑛与她同高,她身上有股沉檀香气,很淡,谢瑛闻得出来。
谢蓉惯爱佩戴沉檀珠串,好的串珠十分贵重,像司徒慧身上这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便是名贵檀香,而依照司徒慧的家世,本不该佩戴的起,即便是澹奕,若非钟爱,也不会把心思用在此处。
谢瑛管家时,曾送给谢蓉一条很是少见的沉檀手串,她非常喜欢,镇日佩戴在侧,道嗅着香气才能入睡。
谢瑛笑了下,随即凉声吩咐:来人,卸了她的素簪!
澹奕震惊,尚未来得及开口,外面那两个黄门很是麻利的进来,一人攥住司徒慧胳膊,一人倏地拔下素簪,黑发顺势掉落,与司徒慧穿着的男装格格不入。
我不允许你给我阿姊戴孝。
司徒慧没说话,头低的更低,双肩在颤抖。
在场人无不为之可怜,却也不敢帮腔,只道这小娘子甚是霸道。
然下一瞬,更令他们吃惊。
澹大人,带我去澹家祖坟,我要挖坟,验尸!
如同给天捅了个窟窿。
眼线来报时,周瑄忍不住蹙起眉,摆手示意吕骞暂停。
她没吃亏吧?
听见满意的答复,周瑄挥手:那便由着她闹。
陛下,谢娘子要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同去,她要给谢二娘子验尸,此时人都到了澹家祖坟,谢四郎也从刑部抽身过去,您看,是否还需安排一番。
周瑄靠在椅背,揉摁发酸的眉眼。
不必,她自己有主意。
少顷吩咐:让韩一刀去。
是!
韩一刀是最厉害的仵作,三司难审难断的案子只要他出手,即便死了多年的骸骨,也能查出异样。
吕骞欲言又止,周瑄瞥了眼,问:想说朕是昏君?
吕骞俯身,道:臣不敢。
周瑄收回眸色:色令智昏,朕不是不知道,但她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朕就想看她达成,她不高兴不痛快,朕便不高兴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