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不出来,闷在喉咙的尖叫逼她发疯。
胃里腥臭泛滥,一股脑呕到舌尖,被缠裹的纱布封堵回去,她大汗淋漓,如此一个时辰,人被折磨的摔趴在地,藤椅压在身上,她扭动起来,想要反手解开绳索。
谢瑛走过去,刀尖挑开那遮眼的黑布,对上布满血痕的眼睛,她恨不能瞪出眼珠,活吞了谢瑛,呜呜的吼声憋在嗓子眼,满脸都是汗都是血。
阿姊善良,我却是个狠辣的,你放心,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竹屋是你的,铜锣是你的,此后数月,每日都会有人过来敲锣,直到你受不住,想要自/尽,那也不成,所有想死的法子都给你堵住,你熬吧,生生熬到枯死的那日。
司徒慧,若有地狱,我真想把你送进去!
回宫途中,谢瑛去了趟澹家。
院门紧闭,黄门叩了好一阵子,管家才来开门。
澹奕面孔白的渗人,瘫在床上不住的发抖,疼到高热,浑身抽搐。
谢瑛睨了眼,将一沓纸摔到他脸上。
原不想给你看,你不配,也不值得,但阿姊就那般死去,你不能蠢得一无所知。你所谓的问心无愧,将一个男人打扮的女人留在府里,便能心安理得,便能欺负阿姊不计较不反抗,她不说,便是愿意吗?
哪个女子愿意院里养另外的女人,她虽柔弱,却从未自轻自贱,你看清纸上的每一个字,看看阿姊究竟遭遇了什么,你指天问地,还敢说自己深情?
不能庇护妻子的男人,便不配做男人!
她猛地看下去,澹奕呼吸急促,捏着纸的手不断战栗着,他使劲睁了睁眼,嘴里喃喃: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谢瑛转身,撂下一句狠话。
好好活着,澹大人。
冷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谢瑛坐进车内,只觉力气如抽丝般渐渐散去,她倚靠着软枕,侧身躺下,炭火很旺,不多时便烤的人浑身滚烫。
迷蒙的炭火里,仿佛出现一张柔婉的笑脸,谢瑛眨了眨眼,哽咽着哭道:阿姊,我替你报仇了。
病来如山倒,谢瑛夜里发起热来,小脸烧到通红,浑身更是烙铁似的,一盆盆温水换来,不知擦拭了多少帕子,可她就是不出汗,虚虚陷进衾被中。
周瑄打开她的手,被那灼热的温度吓得脸色发青。
扭头,陆奉御还在开方子,隔着四联蜀锦大屏,陆奉御不住地抹汗,殿内地龙烧的实在太旺,叫人穿不住衣裳。
何时才能降下高热?他神色肃冷,语气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