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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宁郡主和顾家的祖上都有军功,都为朝廷抛头颅洒热血过,顾九章不能不为了那二两肉考虑,拿出平素不以为然的家世做倚仗。

    果然,承禄在听了这话后,延迟了切割的指令。

    后来这才等到赦免,与剁了那二两肉相比,切掉小手指仿佛轻快许多。

    自然,顾九章安慰自己的鬼话。

    若不然,这几日怎么捱的下来。

    九爷,陛下已经知会过平宁郡主了,过不了多久她便会进宫领你回去,打这儿以后,别再胡闹了,听郡主娘娘的话,安生过日子。

    谢瑛只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冷的打哆嗦。

    这处冷宅,不仅没有烟火,墙壁上好像也在渗水,骨头缝里都能钻进冰碴子。

    给你添麻烦了。顾九章摸着后脑勺,颓丧的歪在墙上,手中的暖炉一点点渡着暖意,他却觉得更冷。

    谢瑛低着头,从袖中取出绢帕,道:你伸出手来。

    顾九章伸出右手,谢瑛摇头,又道:左手。

    残缺的小指衬的左手白玉一般,细长的指如笋尖,他摊开手掌,四指微微蜷着,掌心是繁复的纹路。

    谢瑛把绢帕放进去,替他合拢手指。

    虽然接不上了,可毕竟是你自己的手指,你保管好。

    顾九章揉开绢帕,露出一截灰青色手指,跟他的四指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不是他的指头,那么丑,丑的恐怖。

    顾九章握起来,笑:多谢。

    谢瑛没坐多久,起身要离开。

    顾九章送过去手炉,跟到门口,忍不住问了嘴。

    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他待我很好,要封我做皇后。

    风卷起她的发,吹到顾九章脸上,痒痒的。

    背影越走越远,他抓着窗棂,脑袋硬往外挤,却终于在她拐过月门的时候,再也看不见一丝衣角。

    小黄门笑:九爷,您仔细着头,别卡在里头。

    这扇破窗窗棂稀疏,还断了几根,顾九章嘶了声,招手冲他求救:来,快来,给九爷脑袋松松绑。

    ....

    平宁郡主来那日,大雪未停,她裹了身厚重的氅衣,大步流星走到门前,甫一看到顾九章,眼睛瞥了眼他断掉的手指,不由眼睛一酸,狠狠朝他后背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