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听谁胡说,我自己看到的,看到母妃和七皇叔在一起,他如今把持着朝政,偏偏过来对你道谢,你做过什么对不起皇兄的事,是不是你害了皇兄?!
昌河压低嗓音,带着哭意。
赵太妃平复了情绪,招手让她上前。
昌河没动,就那么定定望着她。
母妃什么都没做,你信吗?
昌河不吭声。
赵太妃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在这深宫,母妃别的都不会,但只会明哲保身。
不管你信不信,母妃没有害过陛下,至于他的死,母妃先前猜到过,在你公公汝安侯没有回京过年,在你夫郎曾嘉和暗中联络部曲,母妃便隐隐有感觉,他们在密谋作乱。
昌河睁大眼睛,张口结舌:他怎么会,曾嘉和那样率真的男人,怎么会想着谋逆?
率真的是你,天真的也是你,昌河,母妃将你保护的太好,你看任何人都是好的,从来不会把他们想象太坏。
母妃没有帮任何一方,所有事情皆是顺势而为。
母妃让你劝谢娘子与陛下和好,只顺手帮了七王爷一把,他需要一个皇子傍身,母妃没有做别的。
至于你皇兄,母妃助他与谢娘子冰释前嫌,不管从何处去看,母妃都没有做错。
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正如赵太妃这个人,永远保持中立,永远自保为上,这一次的宫变,无论最终胜利一方是谁,她都能泰然处之。
母妃,若换做是我,我是皇兄,你还会这么做吗?昌河一眼找出破绽,痛心疾首的逼问,您不会,您会拼尽全力护我周全,你不会看着危险靠近而无动于衷,因为我是您的女儿。
而皇兄,只是皇兄,即便他待你再好,你不会心存感激,性命攸关时,你不会顾虑他是死是活,母妃,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做错,便真的没错吗?!
赵太妃心绪难平,端坐在原地握紧杯盏。
昌河哭起来,伤心和懊恼。
母妃,您为了我,为了我的夫家,您旁观皇兄被人设计篡位,您没有错,错的是我!
昌河,事情已经如此,不要再提了。
....
夏日的晌午,日头格外刺目。
昌河去清思殿时,谢瑛正倚着楹窗绣花,针尖随意游走在薄绸面上,手底下是朵绣到一半的荷花。
她垂着眼眸,似对周遭一切都没了兴致,只在那专注的穿针引线。
嫂嫂。
昌河舔了舔唇,冲她唤了声。
谢瑛抬头看她,轻声道:坐吧。
白露端来茶水果子,昌河看了眼,想起自己带的蜜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