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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内只有明白人醒着,曹氏没有遮拦,啐了声,骂道:当初以为娶她是烧了高香,没成想给伯爵府带来致命的灾难。

    害我和四娘也就罢了,还将六郎害成这副惨状,人都给逼疯了!

    云臻摸着蔻丹不以为意的笑:我跟阿娘说了多少回,您不信呐,不然也不会落得今日的地步。

    你们少说两句!忠义伯神色冷冷。

    云恬杵在门外,一时间不知该进去还是该离开。

    云臻眼尖,看见她的时候炸开一般从椅子上弹起来,尖锐笑道:吆,伯爵府的大功臣来了,快进来,省的吹了风阿娘担心。

    曹氏瞧见,扯了把云臻,转头对云恬笑道:恬姐儿,回屋睡吧,你兄长没事。

    云恬揪着衣袖,嗯了声,转身离开。

    云臻甩开曹氏,没好气的讥讽:眼见着她有用了,便不再疼我爱我了,是吗?

    我不如当年那般威风,连恬姐儿的脸色都要看了,对不对?

    阿娘,那是我前夫,我妹妹嫁给我前夫,你让我怎么想!

    曹氏低头不语,知道是云臻胡搅蛮缠,但碍于宠溺她成为习惯,此时饶有万千理由也不舍得责骂。

    凭她喋喋不休骂了许久,只字不计较。

    伯爵府折腾了一宿不安生。

    谢瑛是被噩梦惊醒的。

    她几乎没有梦到过云彦,昨夜不知怎么了,竟梦见他浑身是血,胸口还插着箭羽,他朝自己走来,责问她为何不信守承诺,为何又与旁人成婚。

    谢瑛本想解释,可梦里的自己发不出声音,急的满头大汗。

    云彦冷笑,细长的手指对着她面孔,咬牙切齿的恨道:阿瑛,新婚之夜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堂前燕,岁岁相见!

    岁月多哀,庭外花自开。

    蹉跎几许,佳人不在。

    阿瑛,阿瑛,你负了我啊!

    谢瑛不断摇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她着急,想同云彦好好说话,然天上下起雨,瓢泼如注。

    溅起的白浪中,云彦的脸逐渐模糊。

    颈部被人攥住一般,谢瑛痛苦的挣扎,不断试着大喊出声。

    忽然脚底一空,她厉声喊道:六郎,你回来!

    身体犹如掉进万丈深渊,谢瑛打了个冷颤,猛地睁开眼。

    周瑄撑着身子,就那么幽幽的望着她。

    谢瑛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散开的青丝缠绕在肩头,绸被中如同水洗一般,香气不绝如缕的传来,她深吸了口气,慢慢合上眼睛。

    周瑄眼眸阴冷,在她做噩梦的时候,他不断喊她,拍她脸颊,然她就像被鬼缠住,怎么都醒不来。

    最后伴随一声令人发寒的尖叫。

    周瑄紧张的心情登时变得阴郁冷鸷。

    六郎。

    是哪个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