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啪嗒的一声轻响,她的整颗心,似也下跌到谷底。
初沅轻垂眼睫,敛眸看着纸上晕开的漆黑墨迹,怔然出神。
原来这就是她等来的答案么?
瞧见她这般模样,长公主还以为她是已然将辞章题成,便示意堂倌上前去取,拿到楼下高唱。
初沅是按照平日谱曲填词来写的,尽管只有上半阙,却仍是因着其婉约细腻,赢得满堂彩。
甚至有人意犹未尽地唏嘘道:若是能填完全诗,那该有多好!
苏承泽读完这半首诗,不可避免地,便记起适才在二楼雅间见到的漂亮少年。
他叫住途径身旁的堂倌,问道:敢问这作诗之人,可是在楼上?
堂倌顾忌着长公主的身份,善意提醒道:小的还是劝状元郎莫要上去的好。状元郎只需知道,您今日怕是不能轻易拔得头筹咯!
苏承泽就是冲着头筹的《早春山居图》而来。闻言,他不禁蹙起眉宇,抬首望向二楼的那个雅间。
他承认,这半首诗确实作的不错,但也不至于,半首就能和他决出胜负罢?
苏承泽迟疑片刻,终是没有听劝,提步走上二楼。
然而待他到时,雅间已是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说:
我不敢相信,这是我写了两天,甚至还熬夜的成果
第九十二章
谢言岐今日来的这家红袖招, 正是柳三娘生前,最后从事的地方。
正值申时,落日熔金, 霞光万道。
天还亮着,红袖招就已是丝竹之音靡靡, 一派醉生梦死的景象。
座上的宾客寥寥无几, 搂着怀里的温香软玉纵情酒色。高台上,舞娘面覆薄纱,在影影绰绰的纱幔后踩着鼓点, 翩跹曼舞。
与昔日朝欢暮乐的浮梦苑, 别无二致。
或者说,完全就是照着昔日的浮梦苑构拟的。
谢言岐甫一进门, 红袖招的鸨母就立马看了过来
但见辉煌灯火中,男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履, 徐缓走近。
他身着月白圆领襕袍, 眉骨挺秀,凤眸自带风流,周身的气势矜贵清然,与这满堂的声色犬马格格不入, 又诡异地和谐。
只一眼,鸨母便知这位来客,绝非一般人物。
她忙是堆起脸上笑意, 迎了上去:这位爷, 里边请!不知是要开雅间, 还是坐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