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弦笑一笑,夫君说什么,我答应过,我以后会真心与夫君过日子。
她揪住他雪白的衣襟,将他带向她,踮起脚尖来蜻蜓点水地吻一下,眸中蕴含着甜浓的光,每一丝都是挚爱。
谢灵玄任她亲了,色授魂与。
他双唇也被这一吻染上了些胭脂红。
姑娘吻罢便走,继续调她的香料去了。
谢灵玄摸摸唇角,不由自主地舔了下,没情没绪。
难道,竟是他想错了么。
她没想象中那般倔强,也没因为她弟弟的死特别贞烈地恨他,不需要他用那种卑鄙又肮脏的手段曲折地攫取她的心。
她就这么轻轻易易地,屈服了?
谢灵玄慢慢回到前堂,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听她给客人们讲解香料的各种配方和用法。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乃至每一个细致入微的神色都落在他眼中,毫无异样。
他心下忽起怜悯,或许他从前对她太严苛不近人情了些。
她爱他这个事实,就那么难以置信吗,他为什么就不能相信?
这一忙就忙了四五个时辰。
谢灵玄倒也有耐心,一直安静等待她,没催促或捣乱。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才相携走出香染居。
谢灵玄问她,唤马车么?
温初弦摇摇头。
她痴痴指向远方高吻苍穹的群山,和山顶羊毛云朵样儿的火红夕阳。
不了,能和夫君在晚霞中走走,很舒服。
谢灵玄霁颜,也由她。
她忙了一天了,脚步还是那样轻快。他被她牵着,都有点跟不上。
若是将来有机会,我想去蜀都看看,听说那里有雪山。
长安是见不到雪山的。
或许是因为天边碎云的模样形如雪山上皑皑的白雪,才令她有感而发。
夫君带我去吗?
谢灵玄显露些柔意来,你要我随着的话,我就一定去。
她忖度了片刻,遗憾叹了声,恐怕是不成的。你是当朝右相,日理万机,一日都走不开身。
谢灵玄澹然说,若你有命,我亦可以为你辞去这些俗务。
他那朗眉疏目滞了滞,如深谷中清冽的溪流和风。他似有顾虑在,双唇几度开合,才犹犹豫豫问她,
我和你归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