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转身又走进房中,眉眼间不带半点儿怒意,只剩下一片沉静。
她又回来了?
沈遇微怔。
*
灶上是一直温着饭菜的,取来也不过只花了半刻钟,屋中也已经收拾干净。
温虞端着那碗粥,轻轻地吹凉,拿着汤匙缓缓搅动了片刻,方才一勺一勺舀起喂着沈遇。
一个人自然地端了粥喂人,另一个人自然地接受。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异样。
只有那候在一旁的陶桃和鸣争,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敢多看他们二人一眼,总觉得自个儿站在这里太过多余了些。
好容易等到粥用完,又洗漱完毕,这两人收拾好了物件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书房的床榻并不如正房的那张榻,不够宽大,也不够柔软。
只是胡大夫既然嘱咐了今晚不要活动,自是不能往正房去。
温虞亲自动手,将蚕丝被铺开,这床蚕丝被柔软而又轻薄,又有清淡的花香气息,是她和沈遇成婚时,她阿娘准备的嫁妆。
她自是让沈遇躺在榻上,自个儿却是坐在床尾,心不在焉的看着那笼火。
沈遇靠坐在床头,看向她,夫人不睡吗?
温虞头也不回,淡淡道:那夫君为何不睡?
沈遇睡不睡得着,她是不知道。
可她今夜是半点儿睡意都没有了,躺着也不过是干熬着等待天亮。
二人分开在床头床尾坐着,各有心事而心不在焉。
烛火烧着,不知何时,灯光摇动,那灯芯是已经快要烧干了。
太过安静了。
沈遇微蹙着眉头,夫人。
温虞抿着唇,很是不想理他的,还是应了他,夫君唤我做什么?
我想喝水。
温虞走到桌旁,倒了一盏茶,又将那盏快要熄灭的灯,拿着簪子轻轻一挑,让它重新绽放光明。
房中一时多了些响动,而后又恢复平静。
安静了快有一刻钟。
夫人。
夫君又唤我做什么?
我有些冷。
温虞起身去给那笼火添了一屉炭,而后又坐到床尾,安安静静地靠着床柱发呆。
仍是不行,太过安静了,让他一时不知身处何地,眼前一切是真是假。
夫人。
听得这二字,温虞心里就在想,一会儿说渴,一会儿说冷,接下来他又要说什么呢?
我肩膀疼,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