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沈遇连看也没看过一眼,便道:夫人备下的贺礼,自是无不妥之处。
温虞一时无话可说。
沈遇看着眼前人纤长的眼睫微垂着,轻颤着,像是翻飞的蝴蝶一般。
他从进屋开始,眼前人就不曾看过他一眼,心下不禁茫然,她还在生气吗?
耳边忽而响起久违了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纠结,到底要不要问他?
问他什么?
转而那道声音又像是带着气,可我才不要心疼他。
沈大人多聪明,心下一转,便了然他家夫人在想些什么。
他抬起左手轻轻捂住了右肩。
他余光瞥见,果不其然,那原本没抬头看他的人,目光立刻就落在了他的右肩上。
他蹙着眉头,说道:我去一趟裴府为裴公上一炷香,夫人不必等我用晚膳。
说罢,他左手捡起那张礼单,起身就打算离开。
温虞抿了抿唇,终是将他给喊住,你先等等。她刚刚可看见了,沈遇捂住了右肩,想必一定是很疼。
她理应去关心他的伤势的。
对,就是如此,她不想心疼沈遇的,可关心沈遇的伤势,是作为夫人的职责所在。
一这样想,她忽而就松了口气。
沈遇淡然问道:夫人还有事?
温虞垂着眼走过去,终是抬眼看向沈遇,夫君,你的伤让我看看。
沈遇却是眉眼浮起了些许淡然的笑意来,夫人不必担心,我的肩伤已无大碍。
这人到底要怎么样啊?
昨夜还在让她心疼他,今日她想要看看伤口,却又告诉她已经无大碍?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个儿现在性子很是奇怪,让旁人都跟着一并变得奇怪。
温虞抿着唇,眉头紧蹙着,压着火气,尽量用着平静的语气问他,展飞同我说了,夫君今日在宫中伤口挣开过一回,还换了一次药。
夫君的伤口当真无碍?
沈遇很是想问眼前人,不是不想心疼他吗?为何现在又要看他的伤口。
又下意识的想明白,若他真这般问了,眼前人已有两分的怒气,怕是会变成十分。
他家夫人的心思,从前不想猜时,偏又让他了解个彻底,而今想要猜上一猜,才觉着头疼。
那话到了嘴边,说出口便是一声轻叹,夫人当真要看?
温虞点了头,嗯。
沈大人没再犹豫,蹙着眉头,松了腰间的玉革,将外衣脱到腰间,里层的素青色衣袍,右肩处的位置,已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干涸血迹,像是梅花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