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稳时, 陆莹犹有些惊魂未定, 太子已松开她,弯腰掀起了帘子,发生了何事?
车夫连忙告罪, 一个人突然从一侧冲出来, 挡在了前面,小的这才猛地拉了一下缰绳, 望主子恕罪。
他若没及时拉住缰绳,后果比这严重,也亏得他和太子反应快,才没出事。
陆莹透过车帘瞧见了外面的情形,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 在马车前跪了下来, 大喊道:太子殿下,求您为我做主!
他说着就砰砰磕了几个头,一时鲜血直流,奸人当道,蒙蔽圣听, 我一家十六口人死得冤啊!
不等他再次开口, 一旁的护卫就上前拽住了他, 道:这位大哥,有什么冤屈,咱们可以去京兆尹击鼓鸣冤,不能随便看到人就喊皇子、皇上吧,贵人哪那么巧就给你遇上?
周围的寻常百姓原本正因男人口中的太子惊慌不定,闻言紧绷的精神才放松下来,是啊,这辆马车虽宽敞些,从外面看,还真不够豪华,身边跟的护卫也不多,并没有带刀的侍卫,若真是太子出行,又岂会不带侍卫?
那壮汉还想说什么,唇抖动了好几下都没能发出声音,护卫又拍拍他的背,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别激动,走吧,我送你去京兆尹。
陆莹总觉得这人出现的有些蹊跷,护卫已将他拉走,马车再次行走起来时,陆莹才悄悄扫了一眼太子,谁料太子竟也在看她。
她心中无端一紧,他就坐在她对面,因距离很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
没事吧?
这三个字明明很冷淡,陆莹心中却又升起一丝隐秘的欢喜来,她赶忙摇头,我没事,谢谢殿下。
沈翌微不可查地摇头,这才收回目光。
陆莹不禁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侍卫真将那人带去了京兆尹?
不是,会先审问一下。
也是,她都能看出问题,侍卫又哪里看不出来,经此一事,她烦闷的心情,倒是稍微好了些。
殿下虽冷,也难以讨好,实际上却跟小时候一样,外冷心热,刚刚若非他出手拉了她一把,她肯定摔得很惨,也不知会不会伤到孩子。
陆莹心有余悸,余光瞥到他时,又觉安心。
回到东宫后,太子便去了书房,他政务繁忙,饶是刚成婚也不得闲,陆莹也没去烦他。
前两日因为下雪,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免了众人的请安,陆莹也没敢逞强,第二日起来时,路上的雪已化了大半,陆莹便早早爬了起来,打算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