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翌眸中闪过一丝懊恼,拿起一旁的干净布巾帮她擦了擦,好在水是温的,不曾烫到。
陆莹神色倦怠,秀眉微蹙,她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衣襟和腹部的被褥上皆有些湿,她低声又咳了一声,才道:殿下帮妾身拿身干净衣服吧。
沈翌颔首,走到黄花梨雕花衣柜前,从里面随便拿了身衣服,她的衣服颜色多素雅,陆莹没避讳他,直接脱掉了外衫,好在杯中的水不多,她又刻意拿捏了分寸,身上只湿了衣襟,无需脱掉里衣。
她左臂有伤,穿衣服时慢吞吞的,沈翌上前搭了把手,他拿的是襦裙,没有盘扣,相对好穿,陆莹低声道了声谢,多谢殿下。
她道谢的模样,温声细语的,不像之前那般冷,沈翌无端想伸手摸一下她的脑袋,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手指,才克制住这种欲望。
这么一折腾,时间就到了巳时三刻,冰荼敲了敲门,方走进来通报,太子妃,刘小姐已到,您身体不适,不然让她先回去?
陆莹微微扶额,轻声道:瞧我,忘记给她传消息了,人都来了,岂可让她打道回府?将她请到花厅吧,一会儿我亲自致声歉,再让她回去。
冰荼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沈翌拧眉,你尚在起热,不必致歉,让她回去即可。
陆莹淡淡道:我的教养不允许我如此。
沈翌被她堵得不知该如何接,脑海中不自觉闪现出之前的事,自己误以为她在勾引他时,曾指责过她一句,武安伯府就是这般教养?
原来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上次如此,这次又如此,一句句皆找补了回来,沈翌头一次发现,她温柔甜美的外表下,竟如此记仇。
她说完,就下了床,谁料腿一软就倒了下来,沈翌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她。
她身子又娇又软,细白的手指抵在了他胸膛上,沈翌一颗心怦怦跳了起来,你尚在起热,何必逞强?
陆莹抬眸瞥他一眼,淡淡道:她是太傅之女,与太子青梅竹马,又得太后喜爱,说不得日后就要入住东宫,妾身可不敢得罪她,省得让人以为妾身为了给她下马威,才有意装病。
她说的讽刺,落在沈翌耳中,便成了有意试探,他最厌恶满心算计之人,搁在之前,就算他无意纳刘婉晴,也不会告知她,更不可能安抚她,此刻却道:你是太子妃,不必顾忌这般多,她也不会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