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岳父大人派来保护夫人的人手如今可在府中?此事怕是不好派府兵去做。赵念问。
自然,前几日便已从岭南回来了。范烟道:但凭夫君驱使。
哈哈哈。赵念大笑着拦住范烟,赞道:赵某有今日,全赖夫人做贤内助。
范烟顺势倚靠在赵念肩头,垂下眼,压出眼中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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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吉州到虔州的山道上,裴晏深一脚浅一脚地随梅期走着。
公子,这么些日子过去,洪州那边会不会发现我们已不在了?梅期拉开挡路的树枝,一边让裴晏通过,一边担忧问道。
裴晏与梅期原本的打算是在十日之内来回,如今十日已过,那洪州刺史就算再蠢怕是也要发现不对了。
应当已发现了。裴晏淡淡回答。
那那怎么办?梅期问。
裴晏好像在专心看着脚下的路,没有立刻回答,一直到梅期以为裴晏不会回答了以后,却听见裴晏说起了不相干之事:若岭南韶州附近当真有私开的铁矿和私铸的兵器,想要运往北狄,最快的道路就是从贡水入长江,从长江入海后再一路北上。
如今两人在荒郊野岭,四下无人,梅期也就少了些小心。他想了想,开口问:公子是想为探查水路?
裴晏点头。
他自请赈灾,一是想看江南官场,二是想探江南水路。
原本是如此想的。
原本?那现在呢?
现在裴晏浅浅一笑,有些无奈,道:现下不仅无法探查,怕还要将你牵扯进险地。
梅期一愣,猛地站住,回头看向裴晏。却见裴晏面色不变,平静道:继续走,明日以前我们定要找到章临所说的那个工部的匠人。
公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梅期有些着急地问。
怎么?怕我带你涉险?裴晏微微挑眉,面色带上了些鲜活,不似往日人前那般老成持重的模样。
这都什么时候了公子你还开玩笑?梅期急道:我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护你安全,你这样是不是要害我完不成任务?!
不惜一切代价?裴晏怔了怔,然后眸子亮了亮。下一刻,梅期就见他清清浅浅的笑了起来,很是荡漾。
梅期:就很想打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