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人?王放与大理寺卿皆是不解。
我换一个称呼你们就知道了。京兆尹苦着脸,说:这人,就是显国公府的总管。
王放与大理寺卿对视一眼,心中一沉,也明白了京兆尹为何一定要在密处相谈。
这女尸之案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却不见停止,可见其背后之人的有恃无恐。想到显国公与陛下的情谊,大理寺卿只觉得脑门上有个凿子在邦邦地凿着,头疼不已。
下官猜测,这事儿查到此处,便查不下去了。京兆尹说。
倒粪的撑不住严刑拷打吐露了实情,可总管却全家老小都掌握在显国公的手里,他不可能背主,只会顶罪。大理寺卿即便将案情如实上报,能得到什么结果,京兆尹也猜得到。
可若是这样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不,可能标都治不了。
虽说死的只是私妓暗娼,可到底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而非犬豕啊。京兆尹想到尸首的惨状,又叹了口气。
大人,您确定陛下真的不会惩戒显国公吗?王放追问。
别说我们没有人赃并获,即便是抓了个正着,以显国公对陛下的影响力,只怕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理寺卿无奈道。
至少,若是陛下知道了,多少可以限制一下
不会停的。大理寺卿长叹一声,走到这密卷房的角落,拿出了一摞卷宗,递给了王放与京兆尹,说:本官在大理寺三十年,类似的案子,也见过几宗。
犯案之人,因着种种缘由,心中皆有扭曲的欲壑难以靠寻常方式疏解,便只能借助此道。大理寺卿说:虐杀之于他,便如服用五石散,初犯后,只觉神明开朗,飘飘欲仙,而后渐不知足,愈演愈烈,再不可控。
他还不如服用五石散呢,至少只祸害自己。京兆尹嘟哝着。
王放耳中听着,脑中想的却是当日那个与他姓名同音的姑娘平静,了然又绝望的目光。
大人,我们这样的人,也能求个公道吗?
王放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道:寺卿大人,您擢我入大理寺时,曾说过这里是明镜高悬,斩魑魅魍魉之地。若只因作恶者位高权重就闭口不言,那与草菅人命何异?
明日早朝之后,我会请见陛下,将此事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