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晏亭面无表情擦干净了手指,执起器具,又开始雕琢蜡童子。
王韫忽又出声打趣道:让那李郎藏好些,腐刑可不好受。
她话音才落,只听外间一声:什么李郎?是齐凌转了进来。
王韫素面色骤白,朱晏亭手下一滑,挫过蜡童的面,放下童子起身来。
王韫素忙拜了见礼,急得额头冒汗,哪里敢答话。
好在皇帝也不想问,他坐了朱晏亭让出来的位,眼风扫过岸上的蜡童子,两指捡过一粒葡萄,对王韫素道:那日朕一时情急,王夫人勿存心上。
王韫素忙道不敢,知晓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解释,已是给足了她面子。复挂念着方才说错了话,心中惴惴,坐立难安,但齐凌没有让她走,她也不敢动。
齐凌专心剥好了一粒葡萄,递到了朱晏亭口边,道:阿姊贪酸也不要吃太凉。
朱晏亭低头看那葡萄果肉,不复平整,还带涩皮。
低头启口噙了,为王韫素解围:王夫人明日就要出宫了,应当去看看你妹妹。说着令鸾刀携令符带她去王幼薇居住的蕙草殿。
王韫素得了赦,忙请退了。
她走之后,齐凌拿起案上做了一半的蜡童子把玩。
蜡软又轻,朱晏亭一早上才做了半边脑袋,唯恐他手重碰坏,从他手里拿过。
齐凌松手,推去榻中几案,就势躺到她膝上。
去年八月十二晚,阿姊说要用翳珀给朕做一条玉带,做到哪里去了?
朱晏亭怔了怔,思索良久,才想起那日为了哄他开心顺口一提,此时翳珀还放在库房里,寻都要寻好一会儿。
她伸手为皇帝解去发上玉冠,搁在架上。
此时夕色懒懒打在窗间,冬阳透窗生暖,宫人都退开了。
她慢慢道:
翳珀是鸟瞳,要有春日之阳做来才会光华四溢,妾身数着日子等上巳,上巳日之后就位陛下做。
齐凌枕她膝间,闻得一阵柔甜香气,抬目双眸从她胸前着覆朱绸的雪肤,看到半隐发影间的玉盏般的下颌。
他眼眸微眯,抬臂挽她修颈,摩挲发颈间的温香。
童子不急,先做玉带。
先后都一样。
不,先给朕做。
朱晏亭愣了愣,失笑道:这孩童的玩物,也值得陛下一争先后?
齐凌不语,按下她后脑,吻了上去。
温软唇上还残留着葡萄汁水的滋味,两瓣唇间的软处逼人啃噬,愈咬愈深,渐渐深后,又生出一丝不知浓淡的缱绻来。
甜味淡了,脂粉香气扑鼻,她的发软软拂在面上,飞扬的凤目之下红晕与夕照秾丽相晕。
情动之色,动人心魄。
他起身一揽她后腰,锁在半笼夕照的窗下。
朱晏亭背方及软榻,骇然生惧,看准他一臂尚未覆下的当头躲了开去,这一下簪溜鬓乱,动静大得鸾刀也疾步走过来查看。
她附身在坐塌上捡起簪子,面上红红的,退后几步趿稳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