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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陂春水 衣冉 1002 字 6个月前

陛下,昭台宫

    不看。

    毫不意外,话头才说出口便被截断了。

    曹舒手没有缩回来,仍双手捧脉案,拧着竹简,似要拧出水来。

    齐凌袖中带风,接连落下两枚棋子,将樗木对向推了推,催促公孙行到卿了。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

    曹舒捧着脉案手进退维谷,唯恐耽误大事,只得小声道:陛下,是朝露馆太医令送的,是皇后是殿下有喜了。

    齐凌手中的棋子没有拿稳,象牙雕的马在素旃上滚了一转,又十分狼狈的窜到了坐具下。

    公孙行反应比他快得多,一转眼已经站在地上作揖行礼了:大喜,大喜,恭贺陛下。

    他仿佛没听清,目光困惑的在公孙行面上停留了一瞬。

    眉间微蹙,谨慎的接过曹舒手中的脉案,扫视后复重回首列,将底下落款的几个医官名字念了出来。

    而后将脉案一撂,手腕顺势一抬示意公孙行起身,大步朝外迈去。

    陛下?曹舒匆忙跟上去。

    去昭台宫。

    从昭台宫传讯到桂宫,再回来,约莫需要半天时间。

    这日从午时起,穹宇密云翻滚,铁铅色云彩越堆越浓,殿外都变得暗沉沉,如夏日傍晚时分天色。

    疾风掠过高入云霄的树顶摧卷树叶,树林太密了,簌簌翻出白面的树叶像先下起的一场骤雨。

    旱了好些时日了,下场雨也好。鸾刀将一件藕色披风系到朱晏亭肩头宫中是有句老话的,叫朝行暮不行,雨行云不行,未央宫中都这样,更何况上林苑里山高谷深、又是狮子又是老虎的。但凡有点刮风下雨的迹象,行到路上也危险,黄门都会等云散了、天色好了才走。

    朱晏亭缓步廊下,一手按住被吹开的衣沿,不做声朝前走。

    鸾刀笑道:给殿下说个趣,我早上送朝露馆的太医走的时候,见他们一个两个腿脚粗苯,给窜在铁网上的吊睛白虎唬了一跳,摔了个跟头。说不定现在消息还没出上林苑呢,再等到桂宫要下旨意、传旨的人再歇个脚,约莫飧食的时辰才能到。

    她喋喋不休的劝说,希望朱晏亭不要站在风廊下回屋里休息。

    而在朱晏亭耳朵里,她近在咫尺的声音逐渐听不清了,因转过回廊的边角、一眼就看见了长阶漫道另一端的齐凌。

    视线相撞,他脚步骤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