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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陂春水 衣冉 947 字 6个月前

鸾刀定定道:不管哪一种,殿下都会是太后,临朝掌权。

    朱晏亭轻轻笑了起来:你是说,被一狗彘之徒随意欺辱的太后?随时会被软禁杀死,连取代之人都备好了的太后?你不会不知道,吴若阿已经到未央宫了吧。

    鸾刀面上血色尽褪,惨白层层泛出来。

    可殿下如果没有装作不知人事,让出金印,也不会被他欺辱。

    朱晏亭冷笑道:我原先在昭台形同废后,手里只有一点禁军,他已拿下武库,背靠临淄国,朝中党羽众多。我和我儿在未央宫,便似幼童怀宝过市,难道我对他曲意逢迎做小伏低,会比对我丈夫来得更加痛快?

    鸾刀哑口无言,默然良久,面上的血色都被抽尽了,额头一片惨白色。

    窗口火光渐渐黯了,时近正午,天光还盛,她半截身子埋在幽深无界的黑暗里,鬓发在烛光下跳动着雪色。

    头缓缓埋下,声音很哑:是我识人不清。奴婢虽从无背叛殿下之心,却为殿下引来祸水,是我之过,应当受死。

    哦?朱晏亭露出微微诧异之色:到这时候,你还要对我有所隐瞒?难道你不是细作么?

    鸾刀霍地抬起头,看见她冰冷如雕的玉面上,灯火寥落,朱唇开启,字字诛心。

    你若真的只忠诚于我的母亲,为何三年不见踪影,偏选了我最落魄的一刻,才来见我?我一叶障目,只因你侍奉过我的母亲,便忘了你在她之前,还曾在宫中度过五载岁月,是不是?

    鸾刀为她诛心之言所伤,神情惶然,眼中泪波泛溢,逐渐双肩软塌,脊梁遂弯,整个人枯朽如老木,彷如一瞬,老了许多岁。

    她静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嗓子已哑得不像话。

    是我是不止忠诚于长公主。

    朱晏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从进宫就是临淄王的人。临淄王曾经和我外祖母端懿皇太后过从甚密,当中,你没少出力吧?

    鸾刀忽然抬起头,蓬乱发间眼睛亮如电:绝非!我从未效从竖子。我跟随殿下时,殿下是要嫁章华郡守,我也跳入云泽,义无反顾。只因我忠诚的另一个人,就是殿下的外祖母,端懿皇太后!

    朱晏亭眉心忽蹙,眼底惊恸之色一掠而过,似被闪电击中了,面色惨然。

    难怪,鸾刀总是对着她看另外一个人,难怪她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她和她母亲不一样。那和谁一样?此时方明了。因她说:殿下应当像你外祖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