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被留在牢房,即使是谢留,暂时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他怕自己再多待片刻,就会忍不住心中的暴戾失手将她弄死。
谢灵官不要
耳边仿佛还残留着娇软的嗓音和痛苦祈求告饶的呼声,谢留冷酷的意志瞬间被劈开两半,一半想要停下,一半偏执地散发着恨意,想要欺辱她。
甚至忍不住心生责怪,为什么她今日要出门。
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家里,为什么总是闯祸,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等他回来。
曾经的谢留对胭脂和今后还抱有一种不耻的幻想。
他自大,认为他应当苦尽甘来,属于他的欠他的都该还回来。
如今一切幻想都因谢伯卿的死随风消散,如当头一棒、醍醐灌顶,大梦将醒。
不该他奢望的,就不该去奢想。
谢留:她有嫌疑,只能待在牢里。
他向谢愠许诺,放心,为了阿翁,我不会对她心软。
谢愠想说的话戛然而止,但他想问:阿兄为什么说她有嫌疑?而不是直接确认就是她。
难道兄长见到那个毒妇后,她不肯认罪?
谢留蹙眉,他不想说,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偏向胭脂的说法。
她心思歹毒,有这种想法很有可能,可谢留也不好糊弄。
他从谢伯卿的伤口中看出了问题,一刀封喉,得武功深厚的人才做得出,哪怕他身上还有其他伤口,那些可以说是胭脂起了杀心愤怒中刺上去的。
但喉咙的伤那个女子她做不到,除非有人握着她的手挥刀砍向谢伯卿。
想到此,谢留目色更加深谙阴冷了。
寒夜凉意袭人,谢留淋了一路的雨,回来后哪也没去,就来祭拜谢伯卿,此时在火盆边跪了许久,衣裳也已半干了。
但谢愠还是怕他生病,于是劝他回去梳洗吃些东西再来。
谢留心情沉重,坚持到现在靠的是他强悍的体力在撑着,他也不想在没报仇之前自己先倒下了。
现在他真正成了谢府的顶梁柱,没有阿翁,他上要扛起天,下要抵着地,有种万般皆要重头来过的孤独和压迫扑面而来。
原先同胭脂的住处,谢留没有再去。
他走在内宅的小径上时,下意识就避开了那边,在书房附近找了个地方沐浴更衣。
谢伯卿的头七都要守夜,谢留回到那边时正巧碰到了专门为他去伙房做了一顿吃的云徊。
她身边跟着两个婢女,帮她一起提着食盒。
等到云徊去到谢留身旁后,其他人便主动与他们隔了一丈远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