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徊暗自观察他的衣着和神色,面露焦心地轻声道:你看起来不大好。
不过也是应该的,毕竟是至亲去世,对谢留影响深重。
你可不要累坏了身子,我知你忙,怕是来不及吃饭,所以为你准备了姜汤,待会到了那,你同二郎一起用些。她言语间透露出些许在这个家待久了的熟稔。
若是不知情的人在此旁听,怕是会将她当做谢留的妇人。
但谁会知道,这座府上真正的女主人正享受着牢狱之灾呢。
在军中云徊在吃食方面相当照顾谢留,感觉到她的好心,谢留未曾拒绝。
不过他当真毫无食欲,是以在把谢愠叫过来后,吃的都推向了幼弟。
云徊劝道:你好歹把姜汤喝了,驱驱寒。
谢留顿了片刻,沉默地端起碗送到嘴边。
云徊见此仿佛有种情真意切的满足,她试图执筷,夹了几样菜到碗里,再尝尝这个。
谢愠在旁食之无味,眼珠子在他们二人之间转来转去。
他想,要是当初兄长领回家的是这个女子,或是直接将那个毒妇赶走,会不会就不会有今时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到了深夜,眼看谢愠支撑不住,倚着柱子睡着了。
从他手中拿过未烧完的纸的谢留,将剩下的都丢入火盆,他起身走到灵堂外。
夜雨刚歇,固执地陪他们在屋内的云徊被风吹醒,一睁眼就看到了谢留在外面的身姿,孤零零的,清寒静默。
她去取了件披风过来,从谢留背后贴上去,要垫脚为他系上。
然而一动就叫谢留发现了。
我不用。
谢留回身一挡,看清是件袍子,视线掠过云徊挪到屋内,拿去给谢愠。
他出来透口气而已,实在用不着这东西。
云徊回来,见她还要陪伴在他身边的样子,谢留沉声道:这里有我看着,你回去歇着吧。
话音刚落,云徊看他的眼神便多了一缕幽怨,你怎么老是拒绝我的好意,以你我在军中的交情,何须这么生分。
她对他的情意暴露无遗,谢留却没有丝毫解释。
云徊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伤心,低下头:若我今日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兴许应当拦着谢老,不让他出门。
事情已经发生,再说多余的话都没用了。
云徊:凶手她,你打算如何处置?
不知道她哪个字惹到了谢留,忽地那双冰冷的眼睛一下变得更幽深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