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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朝敛了笑,眸色晦暗,轻声道:阿言,回到盛京去,就像从未认识过我一般。

    江以桃哪里听得到,她转身便进了主屋,乌发在空中打了个转,泛红的眼与耳垂都一样扎眼。

    陆朝垂眸,藏住了眼底的怯意,喉间漏出一声叹息。

    *

    诚实地说,江以桃从未下过厨,更别说为谁煮姜汤这回事了。

    陆朝进来时,江以桃正在给灶台生火,小手执着生火筒一下又一下地吹着,被烟雾呛得直歪头咳嗽,眼尾挂着一抹湿润。

    陆朝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看着小姑娘因生起了火而满是兴奋的杏眼,波光流转着都是欢喜,还朝自己露出一个邀功的笑意。

    阿言真是厉害。陆朝是个上道的人,勾着唇角奉承地夸了一句。

    江以桃笑得眉眼弯弯,拿起那整块的生姜便丢进了锅里。

    陆朝额角一跳,试探着问道:阿言,可洗过了?

    江以桃很是不满地瞟了一眼陆朝,似乎是在怪他误解了自己,硬邦邦地应道:必然是洗过了的,我可不是那般愚蠢之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虽从未下过厨,也是见过的。

    噢陆朝意有所指地应了一声,心想还是不要告诉她这生姜是要切的好了,小姑娘现如今的脾气越发大了,怪凶的。

    江以桃方才生火时脸上染上了不少煤灰,在白净的小脸上斑驳得一块块,像只花猫。

    陆朝看着便心情很好地笑了笑,他哪儿见过这副模样的江以桃,竟觉着有几分可爱。

    江以桃撑在灶台边,很是不确定地指了指咕噜咕噜冒着泡的姜汤,问道:陆朝,这样便好了么?

    她的脸上带着为未知事物的探究,眸子发亮。陆朝走近看了看,只见几块生姜在锅中扑腾翻滚,慢慢地散发出来一股辛辣的味道,也是不确定地应她: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

    陆朝此人向来活得很是随意,淋淋雨罢了,哪里为自己煮过什么姜汤喝。

    江以桃被姜味呛得皱了皱眉,她不曾喝过姜汤,她甚至于连淋雨的机会都不曾有过。江南多雨,为了避免江以桃因淋雨而染上风寒,春日向来是极少出门。

    就算是出了门,也是应了别人的帖子,去参加那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宴会,总是在室内的。

    这姜汤的味道竟是比药还要更难闻一些。

    过了半晌,江以桃问道:陆朝,现在好了么?

    唔,我看还要再等一等。

    又过了半晌,江以桃实在是受不住这辛辣的味道了,坏脾气地问:陆朝,现在好了么?

    陆朝轻笑,或许好了罢。

    江以桃喜笑颜开地从碗橱里拿了个瓷碗来,又取了个勺子,为陆朝舀了满满一碗姜汤,递过去。

    陆朝刚接过那瓷碗,江以桃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点儿烫手,呼呼地吹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