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庄的小姑娘有些奇异地瞅了瞅这个哭得满脸泪痕的谢温然,似乎是好奇她并不如方才那些人口中说的一般,是个小哑巴。
随即这个端庄的小姑娘蹲下身来,从袖口摸出一方鹅黄的帕子,浅笑盈盈道:我也不过是吓吓她们,是我说错了,谢家姑娘可别生我的气才好。
谢温然不接那帕子,甚至往后躲了一躲,避如蛇蝎。
端庄的小姑娘也不恼,她的声音轻柔极了,像四月的春风:我是江家五姑娘江以桃,幸得相逢,往后你便只叫我以桃就好。
谢温然呆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小姑娘,看着分明与自己是同样的年岁,却沉稳得像是个大姑娘了,浅浅笑着的时候让人莫名油然生出一点安心来。
江以桃轻柔地为谢温然擦去脸上的泪痕,那些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性子,你日后可不能这般任人欺负了,你可是谢家的姑娘,自然是可以硬气一些的。
谢家是盛京城数一数二的富户,硬要往上数一数,还能数出几位皇亲国戚来,在盛京城盘踞了百年,根基比江家还要深不少,自然是有硬气的资本。
偏这谢家唯一的姑娘却自小认生。
那之后谢温然倒是不曾遇到过被欺负这般麻烦事儿了,她索性不再出这谢府的门,整日整日地待在这小院里,随着江以桃的几次登门拜访,两人都是成了十分要好的玩伴。
长大些后,江以桃被秘密送去了江南苏州,而谢温然怕生的性子也好了不少,渐渐地活泼开朗起来。
从回忆中回神,谢温然瞧着面前这个许久未见的江以桃,也缓缓地笑了笑。
或许江以桃自己还不曾注意到,她着实是变了十分多。
以前的江以桃,处处都端着自己江家嫡女的架子,生怕是哪儿做的不好引人诟病,整日整日活得心惊胆战的。
现在呢
现在倒是比较像十七岁的姑娘家了。
或许是我多心了罢。谢温然笑了笑,总之,回来便好,安全地回来了便好。
江以桃垂着眉眼,不曾想过第一个关心自己安危的,竟然是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谢家姑娘。好半晌,江以桃才轻声接话道:若真是件好事儿,便好了。
什么?
谢温然正在斟茶,江以桃的声音太轻,被哗啦啦落下的茶水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无事。江以桃摇了摇头,顺势起身,今日来,只是想着见你一面叙叙旧。既然见到了,我便先回去了,改日有空我再来谢家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