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将一块银灰色的锦布递给他:给。
那布上还带着小姑娘身体的温热,傅司简接过时甚至觉得有些烫。
他包扎伤口时不断念着清心咒,才能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布从何而来,曾经包裹着什么。
总算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方才着实是犯了蠢。
他怀中就揣着帕子,还是他给顾灼用过又被还回来那块,明明也是可以拿来包扎伤口的。
好像与他手里拿的这块布材质很像,也是银灰色。
终于将伤口缠好,又给她穿好鞋袜,傅司简才直起身。
却见小姑娘一手捂着脖子,另一手捏着被他扔在地上的用来包药粉的纸问他:傅司简,还有这种药吗?我刚刚把这儿划破了。
傅司简有些心疼她又给自己添了一道伤,皱着眉去找药:怎么这般不小心?
转过身时就听见小姑娘闷闷不乐发小脾气的声音:你怎么能凶我?
傅司简找到药后无奈地转回去看她,觉得小姑娘发脾气的模样稀罕又惹人疼,捏了下她嫩滑的小脸,拿开她捂在脖子上的手时又重重揉了揉:小丫头,你说这话心虚不虚?
顾灼头偏向没受伤的那一侧,好让傅司简更容易给她上药,嘴里还嘟囔着:不心虚。
她当然知道傅司简方才那声音温柔得过分,不过是看他包扎伤口时表情凝重,不想让他更担心,她才装模作样地发脾气想让气氛轻松一些。
这道伤口不重,添在白玉似的一点瑕疵都没有的脖颈上,看起来甚至有些冶艳。
可看在傅司简眼里,只觉得刺眼。
那伤口虽浅,可却是伤在脖子上,稍偏一分就容易有危险。
怎么划伤的?傅司简的声音比刚才还温柔低沉,唯恐再被小姑娘说凶。
肚兜被扯下两块布穿着有些磨,我就把挂在脖子上的系带划断了。顾灼说这话时,男人正用手指打着圈给她涂药,指腹上的薄茧磨得她脖子有些痒。
傅司简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
他不晓得女子的肚兜是什么样的,也不晓得是怎样穿的,可他这时偏偏是上完药抬起头,于是就瞧见被顾灼随手扔在地上的
肚兜。
第30章 、濡湿
两侧细细的四条带子懒懒地散在两边, 本该挂在小姑娘脖子上的系带被她划断,布料只剩下上面窄窄的一条。
傅司简几乎是不自觉地将用来包扎伤口的那两条锦布的形状补齐在这件小小的衣服上, 这是他看多了舆图训练出的本能。
不同的舆图细致程度不同, 大小范围也有出入,时常需要几张混着看,他便学会将他需要的部分在脑海中合成一张,凭着边缘轮廓, 凭着标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