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 这件小衣下缘, 被刀一分为二的几朵绣得精致的嫣红桃花, 恰能与如今绑在小姑娘腿上的锦布对上。
他无师自通地知晓了女子的肚兜是什么样, 也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如何穿。
不太齐整的边缘确实会磨得不舒服。
银灰色的锦在跳跃的火光照映下显得流光溢彩,在昏暗山洞中平添了几分含混不清的暧昧。
傅司简不敢再看,想起除了她的伤之外还有件要紧事, 摸出随身带着的干粮和水囊:先吃点东西垫一垫,再休息一会儿咱们就下山。
顾灼接过来, 咬着难嚼的肉干,只觉得腮帮子疼,仰头灌了口水才勉强咽了下去。
她被雪困在山里的头一日, 吃的就是这些,那时没觉得有这么难吃, 一定是前日打的那只兔子让她由奢入俭难。
一边奋力跟肉干较劲, 一边含糊地问出她从见了傅司简就一直想问的话:傅司简,你怎么来了啊?
傅司简正拿过她手里的水囊凑近火堆,想将水烤得温热一些, 头也没抬道:听闻你失踪就来了。
听他避重就轻, 丝毫不提这几日的奔波辛苦, 顾灼有些愧疚。
他看起来分明疲惫得很,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都让他不复往日温润翩翩。
傅司简良久没听见小姑娘的声音,直起腰侧过头去看她,就见小姑娘缱绻又怜惜地看着他。
心弦被拨动,所有的克制自持轰然倒塌。
他凑过去吻她的眼睛,气息紊乱,拂在顾灼脸颊上像是轻柔的羽毛不住地撩动着。
唇流连在她眉眼间,反反复复,顾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又来吻她。
可她心疼他从幽州赶来这里,心疼他连日焦急担忧,只仰着头默默地由着他吻,由着他的胡茬磨得她脸颊微痒。
等他终于停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滚烫的气息急促地喷在她唇角,声音暗哑:夭夭,别那样看着我。
傅司简知道小姑娘在心疼他,可就是那样澄澈柔软的怜惜教他心里狠狠颤动。
很久,没有人用这样怜惜的眼神看他了。
他孤军奋战,单枪匹马,撑着暗流涌动云谲波诡的王朝,等着皇兄的孩子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
他铁石心肠,手段狠辣,不恤人言,为的就是让那些魑魅魍魉怕他,给他留出肃清朝野的时间。
傅司简以为,自己是不需要怜惜的,可当她那一眼看过来时
他便知道不是那样的。
心被拂起波澜,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迫切需要一个出口,去释放心中热切而汹涌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