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简将这本子指给暗卫,想说什么又顿住,转头看向钟嵘:老师,顾老将军那儿可有这册子?
他觉得,以老师办事周全的作风,该是会在北上之前给老将军留一份的。
果不其然见钟嵘点头:有。
傅司简这才又吩咐暗卫:邵东,传信给顾老将军,凉州那个可疑的富商,很可能就与这册子上的罗全有关。
另外,吩咐我们的人,除了罗全,江南其他罗姓和范姓的商贾,以及与凉州有过往来的,一个也别落下。
暗卫抱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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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今日钟嵘能想起这纹样也是巧。
一个月以前,傅司简就与他说过凉州查案的进展。
钟嵘知晓有一久居江南的富商在凉州的宅院有些可疑,也知道凉州签发了不少去往大月氏的通关文牒。
书院里有凉州来的学生,钟嵘便打算试一试能不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也是前些时日才猛然想起,既然那富商在江南长住,说不定就有家中子弟在衡鹿书院读过书。
他这才去翻那个册子,专门找罗姓或是范姓的商贾之家子弟。
细细翻下来,还就只翻到罗全一个人。
钟嵘今日找傅司简,本是来说凉州富商一事的。
来的路上,他正回想着关于罗全能想到的所有的事,随意瞥了一眼,就瞧见讲堂里的学生正陆陆续续地将纸张送到先生的桌案上。
他忽然就想起当时罗全从一摞纸中抽走一张的那一幕,那个纹样一下子就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没想到他思索了那么多天到底在何处见过这纹样,竟是在这种情形下突然忆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富商和纹样两个疑点全都集中在罗全这处,钟嵘知道,这或许真的会是查案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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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对顾灼来说,大量的训练、演兵几乎填满了白日里的时时刻刻,挥着汗水将她那杆梅花枪舞得杀气腾腾气势汹汹之时,她很少会想起傅司简。
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时,脑海里便全是他。
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知道他今日过得怎么样,是否欢喜,是否顺意。
她只能习惯性地去摸放在枕头下的糖盒,那糖盒里的桃花糖每天便在这种时候少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