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秋月还是孙嬷嬷,在某些方面来说,都是眼拙的。
时间慢慢过去,阿黎埋着头,腿软的几乎想要跪下来。
或许,她真的应该跪了。
阿黎动了动腿,正准备跪下请罪,赵煊却忽然若无其事地转过头,不再注意阿黎。
离开主屋后,阿黎走了几步,逐渐将身子依靠在彩枝身上。
阿黎,你又怎么了?
阿黎想哭,于是她真的哭了。抱着彩枝的胳膊,小声的,慢慢的,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彩枝摸了摸阿黎的额头,见没什么事之后,不解道:这回又是因为什么,被沙子迷到了眼睛?还是又被口水呛到了?
都有吧。
真是,下回再不会管你了。彩枝说了一句,默默地拖着被吓成软脚虾的阿黎走了。
傍晚,院子里起了风,阿黎刚哭过的眼睛被风一吹,有些瑟瑟的疼。而昨儿晚上那些遐思,也被吹得干干净净了。
她还是不能太贪心,一套行头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还能妄想着赎身的时候能不要银子呢。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日,彩枝也和阿黎站在一件屋子里,可她好像对赵煊的眼神好无所觉。是以,每日就只有阿黎被吓得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错,自己头顶上这颗脑袋就会搬家。
她对赵煊越发的恭敬,也越发的忌惮,为了不碍赵煊的眼,也为了不让他再起什么杀意,阿黎这几日都格外的老实,不敢抬头,也不敢低头低得太过,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行差踏错。
赵煊似乎是看出了阿黎的卑谦,又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她的弱小,渐渐的,也不再对她释放什么杀意了。
阿黎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她那位喜怒无常的主子,终于放弃了她。
然而她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远没有她想象的简单。第二日早上,秋月急急忙忙地过来敲了门。
阿黎?阿黎在么?
阿黎正在捣花瓣,听到声音,慌张了一下,连东西都打翻了,刚捣出来的汁液撒了一地。阿黎站起身来,迅速地将桌子上放着的花瓣胭脂全都收起来,见秋月在外头喊了好几声,连连回到:在的,秋月姐你等一会儿。
一阵收拾,再开门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没有东西了。秋月手里拿着一件外衣走了进来,狐疑道:你怎么到现在才开门,做什么呢?
额,方才在换衣裳,有些不方便。 阿黎不喜欢说谎,眼神不自觉地撇到旁边,就是不看秋月。
秋月嗯了一声,将手上的外衣递给阿黎。阿黎糊里糊涂地接了过来,衣裳一上手,她便摸出了这料子一定非比寻常,且这样式,似乎是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