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意思,自然是立楚从婵。
太皇太后当然不会直说立自己的侄孙女,太皇太后说,忠王是武将之首手握重兵,不得不防,郭子衿如果坐上后位,忠王府一家独大养大了野心,早晚是个祸患。卫家根基还浅,一个妃位也该够了。而楚家是她娘家,几朝元老,自然会对皇帝忠心不二。
淑妃比那两家适合后位,先把皇后立了,另外再给你挑几个嫔妃,你身边总得有几个可心的人。
谢澹笑了下,说道:皇祖母应当明白,朕不喜欢,这后宫立谁为后、再进多少人,无非都是养闲人。
太皇太后气道:那你到底要如何?让这大周江山后继无人?
谢澹漠然说道:顺其自然吧,朕年纪还轻,看着也不该是个短命的,为何那么急着考虑子嗣储君?
太皇太后一窒。
谢澹道:恳请皇祖母体谅孙儿,朕十岁没了双亲,孤僻惯了,血脉至亲都不可信,前朝后宫,朕身边的人哪个不是百般算计,朕都不敢轻易亲近谁了。
太皇太后脸色变了变,明白他意有所指,她掩饰地端起茶盏,手却微微发抖。
皇祖母歇着,朕先告退了。
太皇太后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昂然出去,端着茶盏的姿势半晌没动,突然重重地把茶盏摔在地上。
太后息怒。旁边的嬷嬷惊惶跪下。
太皇太后骂道:你都听见了,他那是什么意思?他可别忘了,他登基的懿旨还是哀家下的呢。
谢澹回到雨前斋时,叶初正看着几个小丫鬟做蜜渍梅子,抬头看见谢澹来了,便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哥哥回来了,你一下午都在御前当值吗?
对呀,不然还能做什么。谢澹道。
叶初点点头,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也没说什么。谢澹本能察觉哪儿不对劲。
他瞥了眼旁边的叶茴和叶菱,叶茴两眼轻飘飘装没看见,甚至还隐隐带着某种指责,叶菱则低头回避了他的目光。而春江索性装作摆弄坛子里的梅子。
一个个的,一点提示也不给他,胆子大了啊,一屋子人敢跟他打哑谜。谢澹心中有些无奈,想了想,难不成小姑娘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