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是一母同胞,但德行操守却是天壤之别。
薛怀礼虽体弱多病,但却是个上进好学的,早年又做过太子身边的伴读,后成年入科甲为官,被封提督学政,官拜二品,是皇帝身边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
而薛怀丘则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了,自小就喜欢挤在丫头儿堆里,屋子中的丫鬟最多时有二十几个,读书从来不读正经书,但凡是私塾先生教的,科举考试要背的,他一概不理,一天到晚最爱那些辞藻华丽,浓艳精致的闺情诗词,后来科甲落败,只能靠着父祖的荫生,得了个国子监的监生混日子。
好在还有薛怀礼,他倒是也乐得做甩手掌柜。
只是偌大的一个家,仅靠一人支撑又怎么能行?
所谓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
断然不可长此以往,薛老太爷为了后世子孙着想,便大批量的购置田地房产还有铺面,想着若有朝一日子孙不孝,失了恩宠,也能靠着这些,保住家业,不至于落魄街头。
不得不说,薛老太爷的是明智的——
可却也为后来留下了祸患。
厢房的门虽是关着,听不见里头儿的说话声,却能听得见郑珺清的哭泣声——
姚十初跟徐聿站在门前听见声音,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便不约而同的就退到了院子中央。
以前薛晏荣还小的时候,郑珺清只是叹息的多,哭却不见得有多少,可随着日子越过越往后,年岁一年大似一年,郑珺清的情绪就不如从前那样平稳了,每当薛晏荣一回京入府,像这样的大哭,再平常不过,以至于演变到现在,即便是薛晏荣在关外回不来,只要收到她的家书,见到她的字迹,必然都要大哭一场——
外人只当她是想念儿子,并不会多做他想,每每就是说话宽慰罢了。
郑珺清哭得泣不成声,薛晏荣就低头跪着——
直到郑珺清哭够了,哭停了。
“母亲,想开些罢,我如今早已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了。”
薛晏荣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平静,没有一点儿伤心激动,倒不是她心似木头,只不过已经二十五年了,早就习惯了。
“你说的轻松,可你叫我这个当娘的,如何忍心,如何过意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