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端坐起身子,深吸了口气——
“起先你要请那个刘大琨,我就觉得不妥,原本就是个倒爷儿,如何能做正经生意?但你说他是个有手段的,我也就依了,时至今日看来,他压根儿就不是个擅长经营的人,造成今日的局面,也是你用人不当的过,这点你可承认?”
薛怀丘点了点头——
“这一点儿子承认,的确是儿子看走了眼,但他也确实帮了儿子不少,总的说来,除去不善经营外,其他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笑话!请他回来就是做买卖的!光会些喊打喊杀的架势!顶什么用?!那是什么?那是掌柜吗?!那是地痞无赖!”
鲁氏一针见血的将薛怀丘想要为自己找补的心思切断了,抿了抿嘴角,又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都已经这样了,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想些解决办法来的实在。”
“母亲说的是,那接下来该如何啊?”
“你要是听我的,那就照我说的去做,本善堂你就甭要了——”
话音刚落,薛怀丘就像被火烧了屁股,登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那怎么能行!没有了本善堂!往后的银子从哪里再来?!”
鲁氏真是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是个狗脑子!现如今的本善堂早不比前两年你接手的时候了,不赚钱不说,还得时不时的往里搭银子,若是吃坏了吃出问题了,弄不好还要吃官司!
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倘若今年再没了宫里的御药,十万两的雪花银子你就往里赔去罢!
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别人想甩都甩不掉呢!你还抓着不放,现下好容易有了个冤大头肯顶上,你就偷着乐去罢!”
薛怀丘皱着眉头,一脸的苦大仇深——
“母亲,不是儿子舍不得本善堂,而是叶善容实在逼得紧,我从房里头一个子儿都拿不到!您又不是不知道她!
善妒不说还贪财如命!对我更是抠门至极!若是再没了药房这笔进项,指不定她知道了又要怎么笑话我呢!”
“你闭嘴!”鲁氏厉声将薛怀丘打断“叶善容虽然跋扈,但却是个精明顾家的,若是没了她,你的房头儿早不知落败成什么样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糟烂事儿!”
“母亲!”
薛怀丘垂下手,梗着脖子,又是皱眉又是叹气,似是不情愿的厉害。
鲁氏瞧着自家的儿子这般模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一拐杖就打在了他的腿上——
“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我还能亏了你不成!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薛怀丘挨了打也不敢吭声,只耷拉着脸——
“母亲,您骂也骂了,打也打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鲁氏蹙着眉头,心里虽气,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该管的时候该是得管——
“那个刘大琨这些年也捞了不少,你先把他解决了再说,至于药房的事情,薛小子愿意管,你也别拦着,反正他过完年也要走,若是整治好了,你就继续接着干,若是整治不好了,出了什么问题,也落不到你的头上。”
薛怀丘眉眼一扬,随即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对着鲁氏点头——
“母亲说的有道理,儿子明白了,现在儿子就照母亲的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