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是刑部的人。”
“刑部的人?”薛晏荣顿了顿,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向家“没说来做什么?”
“没说,他们只说要见您——”姚十初提着灯笼的手指都攥白了“但我瞧着来者不善,个个都挎着腰刀呢,咱们素来与刑部的人都不怎么打交道,好端端都这个时辰了,怎的会突然来访?”
姚十初不是傻子,她相信就算自己不说,自家主子也想得到。
“二爷,奴婢觉着事有蹊跷,咱们没有防备,不如您先不要过去了,等明日差人去刑部打听打听,再做决断。”
“你担心向家?”薛晏荣抖了抖袖子“不就是个捕司郎中吗?怎的他还想翻天呢?!”
“二爷,这天他怕是没本事翻,只是向家做事阴险,一贯的下作,如今又多了个孙茂达,就怕他们暗地里耍阴招。”
“那我倒要会会了。”薛晏荣不屑的冷哼道:“一个是无耻小人,一个是卑鄙之徒,凑在一起能唱什么大戏?!”
“二爷、二爷——”
姚十初劝不住,只得跟在后头儿加快了步子。
徐聿老远就瞧见了薛晏荣跟姚十初,不等她们走近,先急急的跑了过去——
“二爷!拢共来了十二个官差,站最前面的是领头儿的,我上前搭话儿,他也不理,沏了茶水他也不喝,就直愣愣的瞪眼站着,我瞧着他手里头儿拿了个蓝色的文牒。”
“蓝色的文牒?”薛晏荣凝了凝眉眼,本朝历来的文牒颜色,红的是通关,黑的是丧礼,黄的是诏书,只有这蓝的是捕令。
“你没瞧错?!”姚十初惊呼道。
“没有,我瞧了好几遍,真的是蓝色的。”徐聿攥紧了拳头。
“二爷!”
“慌什么?!”
薛晏荣搓了搓手指——
“他就算要逮我,也得有个理由吧,再说了我还有个姐姐呢。”
一进前厅,原本聚成一团的官差,倏地就列成了两队,个个不错眼神的盯着薛晏荣看,似是下一刻就要拔刀的架势。
薛晏荣也不慌,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便落座在了太师椅上。
“荣二爷,许久不见了。”领头儿的那位终于开口说了话。
可薛晏荣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只端着手里的茶盏轻轻地吹了吹“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这什么意思?”
“二爷别误会,我这也是例行公事。”
此人王忪,是向家老爷子推举上来的人,以前没出那档子事儿的时候,薛晏荣在向家见过他。
王忪打开手里的蓝色文牒,看了看,又在薛晏荣的眼前展开“有人状告本善堂卖假药,吃死了人,如今向大人已经接管了此案,现下烦请荣二爷跟咱们走一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