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后悔了。”
“嗯?”
“我该给他十两才是。”
薛晏荣偏过头朝她看去,只见她双颊绯红,眉目流转间顾盼生辉,一时让自己也看呆了眼。
蒋幼清拉着这人的手,将她拽回厢房,门一关上,便挤入了她的怀里“真想把你藏起来。”
微凉的指尖从上至下——额头、眉心、鼻梁、薄唇,最后却又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我心跳的很快,方才你让我着迷了。”
这样的话,小姑娘什么时候说过?即便是在她们又欠好之时,都是自己央着她,逼着她,才能听上一两句。
蒋幼清取下她的乌纱,解下她的腰带——
“肩上的伤还疼吗?”
“早好了。”
一切来的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
“累吗?”
薛晏荣半眯着眼睛,额上泛着曾细密的汗珠,握着她的手在嘴边啄了啄——
“还是家里好,船上总是晃。”
蒋幼清乌发垂落,情不自禁的拥着她,半晌后竟也跟着道了句——“我也是。”
又歇了大半个时辰,两人方才起身。
薛晏荣没什么胃口,只用了些栗子粥便饱了。
“吃这么少?”蒋幼清瞧着她,有些担忧“你的脸色有些差。”
“没事,我就是困了,等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闻言,蒋幼清面颊一红,顿时为之前的举动懊恼起来,明明知道她累,还硬缠着她。
正自责时,额上却被弹了一下,抬头瞧去,就见薛晏荣满眼的温柔缱绻——
“不准瞎想。”
薛晏荣漱了漱口,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小姑娘的膝盖——
“走吧,给我捏捏头,陪我睡会儿。”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向家跟孙家算是全都垮台了。
初八,巳时,长临街。
蒋幼清才从荣锦记出来,就瞧见街口搭了个高台子,里头儿站着全是一众家丁跟小厮,其中不乏年轻力壮的小伙,相貌俊俏的丫头,也有些老弱病残的老翁老妪。
忽而错愕。
“那是孙家跟向家的家丁,等着发卖呢。”
圣上因为此事龙颜大怒,当即就判了向冲与孙茂达斩监候,两府的家产也尽数被抄了干净,女眷男丁一律贬为庶民流放湖西,永世不得回京,余下的家丁丫鬟就到了牙婆手里发卖。
蒋幼清摇了摇头“怎么胆子就这么大呢,连这种黑心钱都敢赚,官府的告示里说他们为了银子,故意制造的瘟疫,其行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