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去哪儿?”
“胶州,圣旨已经下来了,以后怕是也回不来了。”
蒋幼清怔了怔,到底还是被牵连了。
“好好照顾他,给他多生些孩子,我会保佑他长命百岁的。”
俞静姝的眼中霎时蒙上了一层雾气。
“你想见她吗?”蒋幼清忽的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许是同为女子的同理心,又或许是此刻她眼中的痛楚太过明显,让人不忍。
“可以吗?”俞静姝颤抖着声音。
“可以,你随我来吧。”
马车行至北坊街宅院的后门。
俞静姝头戴帏帽,跟在蒋幼清身后,径直走向一处偏房。
推开房门,是一间茶室,以山水墨画为主,自制水车发出嗒嗒转动声,处处皆是意境,转头看去墙上挂着一副骏马图,俞静姝记得,二哥哥最善骑术。
“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叫她来。”
“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
俞静姝立身侧目而视——
“我与他共处一室。”
“她不会的,你也不会。”
蒋幼清说完,便走出茶室。
这般轻松,这般笃定,俞静姝捞起珠帘,又缓缓放下,哗哗之声穿入耳中。
那厢,屋外头。
那人正在红柱旁,长身玉立,温润谦和。
一瞧见小姑娘,便扯起嘴角,露出开怀的笑意。
“去哪儿了?。”薛晏荣捏着她的耳骨,在指尖把玩“你替我更衣洗漱惯了,十初我都不习惯了。”
“我去给你买蜜饯了,之前不是说想吃吗?”蒋幼清别过头,尽量不与她对视,怕她瞧出端倪,执起她的手“陪我去茶室可好,我把东西放在那了。”
薛晏荣不疑有他,跟着去了。
此处的下人早让蒋幼清屏退,她推着这人,先让她走了进去,而后,却停住身子止步。
“你不进来吗?”薛晏荣奇怪的看着她。
不等她想明白,就见这人忽的垫脚朝里喊了句——
“俞姑娘,人来了。”
俞姑娘?
不等薛晏荣想明白,一抹倩影便赫然立于眼前。
“你——”
薛晏荣转过身去,手掌却被蒋幼清急忙握上了,稍稍用力的掐了掐——
“俞姑娘听说你病了,专程来瞧你的,你好好跟人家说话,我在厢房等你。”
说完复又捏了捏这人的手心,将门一关,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