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晏荣合上手里的杂谈——
“音涵虽是我妹妹,可她自小是被养在胡姨娘身边的,你若接她来玩几天倒无所谓,可要是让她常居于此,就怕胡姨娘会不悦,再生出些嫌隙来,对音涵不好。”
蒋幼清深吸了口气,瓮声瓮气道:“规矩真多。”
听出小姑娘的不满,薛晏荣只得把人往怀里揽了揽“月霞是晏朝的妾室,所以齐若兰才会针对她,音涵是我大房的妹妹,现下又分了家,八竿子打不着,你怎么就这么担心啊?”
“不知道。”蒋幼清撑起身子,定定的看向薛晏荣“直觉吧,我心里的直觉很不好,齐若兰虽面上笑着,但总给我一种阴恻恻的感觉,像是随时要背后捅人一刀。”
“你这,说的也太邪乎了吧?”薛晏荣高抬眉角,明摆不信的表情“她一个二房的媳妇,手伸的再长,也伸不到大房里头,不说胡姨娘,音涵有我这个哥哥,你这个嫂嫂,还有母亲,齐若兰就是再能闹腾,这尊卑秩序也不能忘吧。”
蒋幼清垂了垂眼眸“可能我想多了。”
瞧着她这番忧虑重重,薛晏荣的心不由自主的便被扯疼了,定是发生的事太多,才让她变成这样,娶她时,说要让她做个无忧无虑的少奶奶,如今还是食言了。
“别想那么多,有我呢。”
“嗯。”
胡桐一整夜都没合眼,满脑子都是薛音涵的那句——‘望姨娘能保全到自己,不要牵累到我就好!’
胡桐仔细回想着薛音涵的举动,恍然大悟,难怪她会那么抗拒天师做法,会那么介意自己过去。
可她怎么会知道?
自己这些年做的已经这样隐蔽,竟还能被她发现端倪。
这孩子闷声不吭,却把这么大的一件事藏在心里这么久?
难怪她一直夜里不得安寝,胡桐早就奇怪,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少心事,无非就是少女怀春,思慕谁人,羞于说出口罢了,怎的就让她患上了不寐之症,原来是这样。
若是这样算来,她岂不是早就知道了。
薛音涵的不寐之症已经五年之久。
胡桐倒吸了口凉气,同时却也松了口气——
五年都没有说,宁可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出病来,哪怕是对我这个亲娘也不透露半个字,可想,她是打算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有什么害怕的?
还是阿言说的对,我是她的亲娘,她还能去告发自己不成?
况且她若是告发了自己,那她这个三小姐怕也做不成了,这个污点会跟她一辈子的。
想通了这些,胡桐的心才算放了下来,熬了一夜,终是来了困意,如此便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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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孟琮顶着一脸的伤,头上还包了一圈细布。
若是乌眼青也就罢了,偏都是指甲挠的血印子,伤口不大,但一时半会儿却也下不去。
这可心疼坏了秋翠,自打上回宋孟琮替她治好了脸上的痘子,她便偷偷的芳心暗许,平日有事没事总能顺路的绕到这来,不是送吃的就是送喝的,最重要是打听他家里可有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