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堕睫毛低垂,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轻得我还以为听错了。
不对。
不对劲。
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沈堕在撒谎。他八成没听过什么汉溪琉璃,说不定连汉溪这个地方都是编的。
何故要骗我呢?
我收回目光,没再追问。
马丢了,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真是让人难受。
但好巧不巧的,蝴蝶仙跟意无忧一人有一匹坐骑正拴在角落里,老实候着。
我和沈堕一拍即合,决定借用他们一匹马。
理由么,没有。
好处么,我敢给他们也不敢要。
而对于方才屋内的种种一切,意无忧的解释是:我与蝴蝶仙途经此处,闻到里面有奇怪的味道,便进去查看情况,没想到竟看到了那一堆猪狗的尸体。当时盒子就在桌上,我们看里面的老鼠都还活着,模样痛苦,想着不如替它们了结痛苦,只不过到最后也没下得了手。你们也瞧见了,情况很蹊跷,起初我本不想牵扯二位进来,所以才扯了个谎,真不是故意欺瞒。
这个理由听起来好像还算站得住脚,只要不过分苛求细节,也就这么着了。最重要的是,沈堕信了他的话,我认为沈堕一定自有打算,因此不管真相究竟如何,我都不会惹事捣乱。
沈堕说会派影卫把那些尸体跟盒子一齐处理掉,我们四人便不再多管,一起上路了,继续往惠宁城的方向去。
这次速度加快了不少,怕的是跟不上栗子的马车,再走散可就远了。
四人,两匹马。
我依旧与沈堕共乘,而蝴蝶仙自己骑一匹,倒也自在。至于意无忧嘛跟在后面跑。
他的武功属实是很一般,轻功也普普通通,跑了没一会儿就累了,休息半天再追上来又累了,再休息半天再往上追
我看着都费劲:就这么让他跑啊?
沈堕回头看了一眼:这不正好么,锻炼锻炼,看他虚的,功夫都是些花拳绣腿。
也是,那先跑着吧,反正也不远了。等会跟栗子汇合,栗子那有三匹马呢,足够我们用。
我的目光四处乱飘着看光景,一不小心,跟旁边的蝴蝶仙对上了。
蝴蝶仙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的,马上就错开目光看向别处。
我拉着沈堕的衣襟小声问:蝴蝶仙真是十六公子的未婚妻?我看他们俩好像都对这婚事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