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吧,我不出城了。祝闻语抿唇,思绪此时如一团乱麻,不愿给那男子好脸色,淡淡道了句就从一侧闪出了队伍,那男子被祝闻语落了面子,也不愿再装,冲着她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
祝闻语只做充耳不闻,苍穹之下,那暮色比她刚过来时更沉了几分,向着城中去的人已经见不到多少了,只剩下了向城外走的异乡人,拂去兜帽,祝闻语就这般逆着人群缓缓走着。
她与曹裕并不相熟,但在曹府的这段日子,不论是曹裕还是曹府的下人,都对她照顾有加,刚才那守卫的模样勾起了她不太想忆起的过往,把她带回了跟着钱慕出逃的那日。
祝闻语知晓曹裕之于谢晏词的重要程度不同于钱慕,但她不敢赌谢晏词会不会突然发疯,对曹裕也起杀心,她做长宁郡主时,向来不把旁人的死活放在眼里,只要自己过的肆意快活就足够了,大抵是临崇亡了后,身边与她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才让她变得格外珍重那些对她好的人。
我在这!曹裕一只手高高举着那袋还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在人群里踮着脚拼命用另一只手冲她挥舞,大声唤她。
祝闻语也抬手向他示意了下。
就这么大会功夫,你去哪了我的姑奶奶,可给我一顿好找。曹裕挤到祝闻语身边,护着她的肩膀带她到了出宽松的空地,一双俊朗的眉蹙起,那话虽是抱怨,语气里却委屈占了八分,这样说着,还一边捏开了几枚栗子摊在手心里递到祝闻语跟前。
那边有个卖首饰的摊子,我过去看了几眼。祝闻语弯起唇角笑笑,神色无虞的用手指挑了枚栗子放到嘴里,一股带着温热的香甜在口中化开,让她沉没的心终于有了一丝鲜活。
这夜眼瞧着就要过去一半,祝闻语终于笑了下,曹裕如释重负,把她挑剩下的几枚栗子一股脑扔进在自己嘴里,手臂搭了祝闻语的肩膀架着她又向那城门口的方向走。
去哪?祝闻语慌了神,僵着看曹裕,以为已经被看破了自己原本的意图。
曹裕垂眸,又露出那副虎牙,声音雀跃;给你买首饰。说罢扯了祝闻语盘在发间的腊梅枝,少女的发丝散开,带着茉莉香气的发尾扫过曹裕搭在祝闻语肩头的手,也勾起了他心尖的一点痒意,曹裕触电般的收回手。
你神经。祝闻语把散开的头发尽数捋到耳后,对着曹裕嗔怒道。
这腊梅枝寒碜死了,哪配得上我们郡主这千金之躯。曹裕眨眨眼,开口便是哄她。
所幸那城门口处真的有间卖首饰的铺子,今日热闹,老板特意在店门口支了个小摊子。
那老板在这京中也摸爬滚打了数年,端看曹裕的行头,就知他身价不凡,再看他身边的祝闻语,虽穿着朴素了些,但那气质长相也是样样脱俗,二人一靠近立马配笑着上前,热络的介绍着摆出来的首饰。
包起来吧,我都要了。曹裕看不懂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又扒了枚栗子,递给祝闻语被她摇头避开,满不在意的自己吃了下去,对着老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