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一出,揽在她后腰的手骤然紧了紧,谢晏词身上的冷冽气息压下,祝闻语几乎能听见他咬牙的声音,冷冰冰的挤出了几个字:你说什么?
不知为何,祝闻语的话说完,谢晏词盯着她依旧挂着天真笑意的玉面,莫名的看出了丝娇媚之态,那是她昔日身上未曾有的东西,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偏执而乖戾的气息已经漫上了漆黑的眸底,指尖已经挑进上杉的下摆。
公主毕竟是女儿家,朕实在无意冒犯。
看过了公主的私密之处,自然是要负责的。
过了今日,朕便派使臣去向燕云,求娶公主与我朝联姻,以修秦晋之好。
祝闻语险些冷笑出声,他倒是会借坡下,她并未马上作答,只待那人的指节真的贴上了自己那一处皮肤,感受到他一瞬间的僵硬,才真真垂首笑了出来。
手下的触感不再如他记忆力那般滑如绸缎,有细微凸出的纹路印在那上,谢晏词皱眉,垂眸而看,月下少女的腰际如白玉无暇,却不见昔日那枚灵巧的小痣,反而在那之上,有暗红色的花纹蔓延开来,是燕云的图腾。
谢晏词触电般收回了手,他记得曹裕与他说过,这是燕云王室的旧俗。
燕云王室的子女出生百日过后,便会有巫师在其腰腹之处纹上国度的图腾,以示尊崇和忠诚,那纹图腾的染料特殊,会随着年岁的增长一点点加深,最初的嫩粉色,会在成年之时化为极暗的深红。
那纹制的过程,是要用被火烧灼到极热的银针,生生刺在身上,因此纹于幼时,长大后便会记不得这种痛,若这图腾真是为了遮掩什么而纹上的,祝闻语那般怕疼的人,如何能忍得了这般钻心之感。
陛下看清了?祝闻语闲适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角,不急不缓的又道:这锦阳的天气,确实比燕云好上了不少,若能嫁于陛下,日后留居在此,我自然是愿意的。
可惜,我于年初之时,便已经定下婚事了,还是陛下打算,委身做我的面首?
夜色中,那人眉眼冷峭,祝闻语看到了那股熟悉的占有欲和阴戾。
谢晏词气的笑了,他是被这快莫名的图腾扰了心绪,信了她可能不是祝闻语,但并不意味着,确定她一定不是祝闻语,意味不明的缓缓开口:看来公主当真不是朕的那位故人,所以不太了解朕的为人。
他比祝闻语高出太多,俯下身子贴近她,和她鼻尖相对,彼此的眼底映出对方的眸。
朕向来,不怕和别人抢。
更何况,本来就该是他的呢。
不知陛下如此夜深之时到访行宫,是为何事。没等祝闻语开口,另一道声线就自谢晏词身后传来,她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银色的海棠花在月下闪着细密的光,钱慕正站在不远处。
谢晏词收了那一点稀薄的笑意,微微侧目,钱慕只能看到他墨发之下,清隽优越的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