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放晴的林间,连飘渺着的纱雾都交织着寒意,祝闻语搓了搓手,又缩进袖子,才觉得好些,却有烫人的水珠坠在她鼻尖,抬眼间,汗珠不知何时已经密布在少年的后颈,她微愣,谢晏词的脚步并没有慢下来,但侧耳细听之下的呼吸声却沉重了很多。
你还好吗?
嗯。他简单应她,并无太多精力去和她闲聊,腿上的虚浮感让他不敢多做一丝犹豫,只能加快速度闷头向前走着。
连在一起的十几家农户出现在眼前时,他们已经从初晨走到了暮色渐上。
本以为还要一晚的路程,提前了数个时辰,被他们找到了村庄。
在靠近最近的一家庭院之时,谢晏词手中一直撑着的树枝折了下去。
口齿之间蔓散开血腥,他跪倒在地。
谢晏词!祝闻语从他背上滑落,跌在一旁,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她尖叫,爬起来去看谢晏词。
这是怎么了!许是那尖叫声引了人注意,挡在院前的篱笆门被从里面拉开,一个提着泔水桶的妇人和祝闻语面面相觑,又看向一旁的谢晏词,浑身血污的恐怖模样把那妇人吓得松了手,桶滚落在地,连连退后了几步。
我们不是坏人!祝闻语赶紧摆手解释,脚踝上的伤让她在起身之时踉跄了一下,嘶一声又趴了回去。
大抵是她们二人看起来属实破败的可以,那妇人眨了眨眼,转头向屋里高声喊着:大柱,大柱,快出来。
来了,咋了娘。
没过一会,一个穿着米白袄卦的壮硕男子推门走了出来,黝黑的脸上满是憨态,原本笑呵呵的表情也如那妇人一般,在看见祝闻语和谢晏词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大了嘴巴,磕磕巴巴的开口:这,这,这是咋地了。
叫你一声!磨磨唧唧,快点过来帮忙了!你去扶那个男娃。那妇人白了她一眼,自己先一步上前搀了祝闻语,架着她朝着屋里走。
啊,啊,噢。见大柱还傻愣着,路过屋门前时,那妇人在他腰上伸手拧了一把,他这才连跑带颠的冲过去,二话不说把谢晏词扛了起来。
你去村西头,找了魏大夫过来。把他们二人都安顿到土炕之上,大柱又被推搡着出了门。
祝闻语坐在炕边,回头去看,谢晏词已经没了意识。
姑娘,你们这是怎的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那妇人递来一块干巾和一碗温水,祝闻语接过,一口不剩的饮尽,舔了舔唇角,才觉得嗓子里的干裂感没那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