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天生就适合拿着剑,谢晏词就是这般,他随意将那剑扔到一旁,飞溅的血珠在地上划开一道红色的月弧,即便只是杀一只牲畜,但只要那剑刃之上的寒光与他融成一体,便又是一副清贵少年郎的模样。
他从来都不是生来就在云端的人,初入北齐时的那几年,有些人瞧他生的白净,又比寻常女儿家还漂亮上三分,在尚武的北境兵营,便总因此被明里暗里的排挤,放饭的火头兵借着这个引子,每次舀给他的餐食都要比别的士兵少上一半之多。
他想要在北齐出头,就得在战场上把燕云和大眦打服,就不能吃不饱饭。
军营里吃不饱,每晚夜色蔽日之后,他就独自去后山打猎,他的箭法一向是最上乘,猎些野物不在话下。
怕身上被沾了血污,他就慢慢习惯了用长剑去收拾这些。
他和祝闻语错开的时间确实太久了,以至于她以为他不懂的事情,早就已经被他做过千千万万次烂熟于心了。
祝闻语看着被放了血软趴在地上的鸡,印象里谢晏词虽不是出自什么钟鸣鼎食、诗书簪缨之族,但谢氏在锦阳一向也是有头有脸。
谢氏的嫡长子会做这些,祝闻语实在咋舌。
哇!小兄弟,真是厉害,没想到......没想到谢晏词看着养尊处优的,这般活计却做的如此利索,大柱眼里闪过钦佩的光,连连点头称赞。
本就感觉被没了面子,大柱又在一旁煽风点火,祝闻语气鼓鼓的撇了他一眼,才让他讪讪的把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
我干嘛要懂这些......祝闻语神色尴尬,小声嘟囔着嘴硬道。
嗯,我懂就行了。谢晏词目光微闪,瞥了眼祝闻语的模样,浅谈道。
上挑的尾音像一抹柔和的弯钩,连带着那话里若有若无的暧昧,在祝闻语心头撩拨而过,她面上不自持的浮上一曾红晕,开始一阵阵发热。
妹子,你咋地了,脸咋突然这么红。大柱莫名其妙的看着祝闻语腾一下变了颜色的脸,挠了挠头,不解问道。
热的......我先回屋了,你自己干吧。祝闻语生硬答道,说罢低着头起身朝着屋里走去,路过谢晏词身侧时,还不忘又低声刺了他一句。
酸死你。
依旧噙着抹笑意,谢晏词看起来心情颇好,整个人的气质也柔软了下去,早晨他才醒来时,大壮还觉得在谢晏词面前有些畏缩恐惧之感,如今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闻语妹子那般亲善,身边的人自然脾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大柱朗声道:小兄弟,你也一起回去休息吧,这之后都好收拾,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刚醒过来时见到这人和祝闻语举止过分亲密,本是不悦的,眸底寒意流动之时,脑中已经想了千百般种处置了这人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