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过往十几年经得事太多了,见过的人也是形形色色,寥寥言语之间,谢晏词已经能确认大柱对祝闻语没有旁的心思。
他是心冷之人,也不太在乎自己的死活,但他们母子救了祝闻语,还是叫他有了些感激。
多谢。谢晏词颔首,难得对着祝闻语以外的人说了句软话。
说罢随着祝闻语一起回了屋。
才坐下,祝闻语取了把蒲扇,飞快地呼扇着,叫脸上的热气消散了些,还没等那绯红色尽数褪去,余光就见谢晏词也掀帘走了进来,立马如炸了毛一般惊起道:你干嘛又跟着我进来。。
我总共醒了不过一个时辰,你要我在那烈日下烤着?谢晏词不以为意,坐到土炕下方的桌边,自己斟了一杯水饮尽,动作怡然丝毫未见不适。
他没挨到自己身边,祝闻语才又缓缓坐回了炕上,那人原本发白干裂的唇才沾过水之后,便又恢复了如春晓之花的潋滟之色,未被全部束起的墨发一缕绕在颈侧,柔软到看不出攻击性。
盯着他半天,还是顺不过这股气,祝闻语干巴巴的嘲讽道:你倒是脸皮怪厚,当这是自己家一样。
本来没有。谢晏词饮尽三杯,指节抹去唇角不小心沾上的水露,目光从祝闻语身上拂过,自然道:但见你将这视作了自己家,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我自然也要了。
谁和你一起!祝闻语瞪大了眼睛看着谢晏词高声开口,这次从燕云回锦阳,这人除了和先前一般爱耍混,怎么越加轻佻不要脸了起来。
祝闻语是真的快到了恼羞的边缘,谢晏词见好就收,不再试图逗她,肆意的神色也收了些,沉声问:你跟这家人,说了我们的身份了吗。
还用你问,自然是没有了。祝闻语嗤笑,声音压低回答。
公主很聪明。谢晏词声音低醇,细听间却有一丝隐隐的笑意。
那称呼让祝闻语脑子里嗡的一声,懊恼的咬了咬唇,不知为何,清晨见到醒来的谢晏词时昏了头脑。
此时才惊觉那时他口中唤的是祝闻语,偏偏她无比自然的回了头。
多谢陛下夸奖。祝闻语又换上了那副假笑盈盈的模样,娇柔做作道。
她就是死不承认,谢晏词又能奈她何。
午间那顿饭吃的沉默,祝闻语不愿和谢晏词讲话,又怕他乱接话,便一声不吭,谢晏词倒是并无在意的模样,只是垂首吃饭,徐大娘和大柱面面相觑,看出了二人间涌动着的诡异又尴尬的气氛,也哑着口不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