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闻语不信邪,就站在原地,又挑了一颗剥掉,却还是没有改变。
她麻木的吞咽下那味如嚼蜡的糖炒栗子,黄昏之下,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衣摆上的红色被镶上流动的金光,遥遥望去,背影几乎快要融进那天边的暮色。
祝闻语慢慢走回行宫,却见那门前除了日常的守卫,还停着一架皇宫制式的车马,她的脚步停住,果然有人掀帘下车。
临崇帝在位时,李绪就在御前伺候着了,临崇亡了时,也未曾见他如何,而如今谢晏词危在旦夕,他坐着宫中内侍最风□□派的大总管位置,却瘦的脸颊都凹了进去,萎靡似骷髅,三两步迎到祝闻语跟前,低声恭顺行礼:参见郡主。
你......他的称谓变回了郡主,让祝闻语猝不及防间惊愕了一下。
郡主不必惊慌,奴才是为要事前来,曹大人才将这秘密告知奴才,奴才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将这消息再透露给下个人。李绪看出了祝闻语面上的犹豫,温和又疲惫的笑了笑,弓着身子道。
进来说吧......祝闻语挣扎了一下,终是没有否认掉,应下了李绪的话,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皇上御前如今少不了人伺候,奴才也着急回去,就不多叨扰郡主,今日来,是带个人来给郡主,还好,赶上了郡主还未回燕云的时候。李绪摇了摇头婉拒,又道:昔日荣王妃殿下遇难,皇上的人一直在查,但那伙刺客的痕迹被抹得干净,我们的人,还是晚了一步,陛下也不知该如何再弥补郡主,记得郡主昔日跟前还有个贴身伺候的丫鬟。
马车的帘子重新被掀开,探出一只女子的手,祝闻语勐的抬头望去。
春锦三两步跃下马车,跑到祝闻语跟前,一把搂住了她。
祝闻语颤着身子,微微张了张嘴,哽在喉咙里的话还未说出口。
欲语泪先流。
郡主......春锦的呜咽声从她的耳侧传来,祝闻语闭上眼,也反抱住春锦的肩膀,天地间的言语都太过苍白,她和春锦彼此相拥间不断加深的力气,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李绪看着眼前的景象,垂首悄悄抹了抹眼角,没再出言打扰,谢晏词的身体每况愈下,除了这一趟之外,他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御前,没有出声打扰,李绪悄然回了车上,随着清浅的车辙声远去,默默离开了。
我以为你......祝闻语的情绪终于平稳了些,拉开了距离,仔细瞧着春锦的模样,她虽是丫鬟,但以前在王府时,精致娇嫩也不比有些普通人家的女儿差,而如今那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小裂口,指腹布满了薄茧,脸颊上的皮肤也是,写满了风吹日晒的辛苦。
郡主,王妃她......是奴婢没用......没能保护好王妃......春锦说着,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